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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他們坐一起各忙各的。三哥不再彈下去,重新開始構思曲調,看珍卿咬著筆桿想詞,就輕輕把筆桿扯下來,拍她腦袋叫她隨便寫,不用學唐代的詩人,要「吟安一個字,捻斷數根須」。
但是氣氛漸漸太鬆弛,珍卿坐在三哥的身邊,三哥心思漸漸不在譜曲,珍卿改詞也心不在焉。三哥問給她的禮物分揀好沒,珍卿說分揀好了,打算拿一些送人,一些搬到楚州路去;三哥問珍卿用什麼洗頭膏,有梔子花的濃香,還有荷花的清香,珍卿說就是花仙子的產品;三哥說禮物里有法國香水,問珍卿有沒有試過香味,喜歡的話以後也用些,珍卿說試了一試,不太習慣用……
他們在一起膩膩歪歪,作詞譜曲的正事愛干不乾的,時間就混到了晚飯時候。怪不得說談戀愛費時間,在一塊黏黏糊糊啥也不干,就比干多少事情都好受,那就真的什麼也不願做了。
晚飯時在餐桌上,三哥自己沒怎麼吃,忙著給珍卿盛湯布菜的。謝董事長和吳二姐,看著他們倆都是姨母笑。說這個家裡少了個男子漢,就少了很多快樂和甜蜜,這個男子漢一回來,快樂和甜蜜也回來了。仲禮說他馬上就是男子漢了。
珍卿睜大眼任由自己臉紅,咬碎牙也要裝出落落大方,要不然她們該經常逗弄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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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聶梅先特意去找珍卿,在咖啡館發現閆崇禮的人在盯他。聶梅先既惱火又鄙夷,姓閆的大禍臨頭還敢找她,真是個顛三倒四的蠢蛋。
聶梅先回他常呆的地方,一進門就有人拿槍指他腦袋,閆崇禮像員外似的坐在裡頭,屋裡被翻得亂七八糟。
閆崇禮凶戾看著聶梅先,神經質地呵呵冷笑,慢條斯理地說:「姓聶的,你想整死我,還想走出這個門!」
說著閆那幫如狼似虎的屬下,把聶梅先狠狠按在地上,拳腳亂打了一陣,把聶的腿劃破口子,從聶的桌上拿起蜂蜜,就往聶腿上傷口上倒,不知哪弄來許多蟲子,都倒在聶梅先的腿上。
聶梅先被按住不能動彈,他反倒一點不慌,還艱難地別過頭,望著高高站著的閆崇禮,笑嘻嘻地問:「閆處長如此,想跟在下同歸於盡?」
閆的屬下狠踢聶兩下,聶吃痛地「嘶」兩聲,聶的人就在外面喊,說閆崇禮他們被包圍了,膽敢動聶長官一根毫毛,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祭日。
閆崇禮彎著腰桀桀笑,示意屬下暫停動手,他上去揪著聶梅先問:「那天在東方圖書館,玉鎮紙是你拿走的?韓夫人那也是你告的刁狀?!」
聶梅先聳聳肩膀,勉強坐起來發笑:「閆處長,這都什麼年月了,你還盯著雞零狗碎的事,什麼狗屁倒灶的玉鎮紙,跟我有他、媽什麼相干的!」
閆崇禮蹲下身問聶梅先:「你跟杜小姐認識?怎麼認識的?」
聶梅先以關愛智障的眼神,滿含同情地看姓閆的:「干你他、媽哪門子的事?閆崇禮,你難不成腦子都是狗屎?整天就惦記著怎麼泡女人!」
閆崇禮陰惻惻看著他,示意屬下把聶梅先打一頓。聶梅先不緊不慢地看他們:「你們跟這二桿子老闆,就別想著得個好死吧!」
但聶梅先還是被狠揍了。兩方人爆發一場衝突,剛交火沒有三個來回,警笛嗚嗚地往這邊來,兩撥人馬上做鳥獸散了。
聶梅先就算被痛揍一頓,也破壞不了他的好心情。
特務處和調查處雖有爭鬥,原來還能保持微妙的平衡。可聶梅先從西北前線回來後,還未來得及敘功授獎,就被閆崇禮告了致命的一狀。聶梅先一夜間名利兩失,等於這大半年在西北前線,他跟兄弟們白忙活一場。
韓領袖當時用文件夾砸他,問他從吳大癩子那騙來的經費,究竟有多少錢,為什麼不上報反而私藏。
聶梅先從底層爬上來,知道前程就是領袖一句話。事情既然已經被發現,他就涕淚俱下地向領袖說,沒有經費兄弟們當掉褲子也養不了家。從吳大癩子那詐來的錢,雖然未曾上報交公卻作為特務處的活動經費和發餉錢。雖說是他從吳大癩子那弄的錢,跟底下兄弟們,也都說成是領袖賜下的經費,決不敢用以揮霍享樂,更不敢收買人心。
聶梅先對領袖是把雙刃劍,領袖的暗昧之事用起來得心應手,但領袖也要防著利刃傷己,或野心太大不好節制。
聶梅先憑著敏銳直覺,事先就做過準備,僥倖把領袖的震怒應付過去。但特務處的敘功授獎沒有了,特務處的小金庫也上交了,兄弟們在前線大半年都白干。特務處上上下下的人,一個個都恨毒了閆崇禮。
閆崇禮既然給臉不要臉,聶梅先也不打算忍氣吞聲,就是跟閆崇禮明暗對著幹。
聶梅先名利雙失沒半個月,閆崇禮接連犯下低級錯誤,領袖對他的印象就是「蠢貨」。就在珍卿遇聶梅先的第二天,韓領袖派人把閆崇禮帶回應天。閆崇禮這回的罪過不輕。
閆作為懲治貪腐的特派員,自己卻失節墮落貪腐無度,竟敢與副特派員雲某沆瀣一氣,貪墨贓物贓款近三十萬,比領袖十年的薪水津貼還多。怎麼能叫領袖不驚心?
說閆崇禮貪墨三十萬,並非是人家紅口白牙污衊。這閆崇禮手下有位馬秘書,把他上司一切貪污罪證,記了厚厚的一本黑帳,還保留了不少證言證物。聶梅先在閆崇禮那有暗樁,這種黑料一抖一個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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