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頁
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幸好, 照片沒把臉照得太清楚,若不然等三哥回到海寧,說不定跟她之前一樣, 也要享受一番頂流待遇了。
珍卿翻出一份《新林報》,詫異地「咦」了一聲。
今天謝董事長告訴珍卿,三哥過兩天才能回來。他有一些事情要在港島辦。
珍卿此時看昨天的晚報, 才知三哥的船已到港島。
《新林報》上說, 三哥接受了港島《公益報》採訪, 大談此番在美參與盛會之感想,說不但傳統商品大受國際客商追捧, 他們的現代工業品也一改從前尷尬局面, 似有嶄露頭角的希望了。比如花仙子公司的日用化妝品;還有中新綢廠創新設計、生產理念,研發的一些新綢緞和印花布等。他列舉的獲獎名優產品, 包括但不限於自家產品。三哥還跟《公益報》記者說, 回到海寧要先舉辦慶功會, 再舉辦獲獎產品的招商會, 為他旗下產品找更可靠的經銷商。……
珍卿抬頭看著朦朧夜色, 外面影影綽綽的樹枝建築, 並不足以嚇到她。她失神地盯著外頭看,心裡在琢磨:港島的《公益報》也向南洋發行。三哥旗下產品蜚聲國際,他在美國和港島都大造聲勢,大約有開闢南洋市場之意。
三哥此番一鳴驚人,已是全國知名的商界俊彥。珍卿自己也覺得鼓舞神往,三哥一貫腳踏實地,敢想敢拼不懼俗言,他的理想之路越走越闊。
珍卿琢磨起她的理想之路。她最初的理想是「安身立命」,穿過亂世硝煙壽終正寢。不過她經過一些洗禮,人生理想也有所升華,她希望在「安身立命」的同時,也能做些利國利民的事。
她在文化、繪畫、外語等方面,從小到大下了不少功夫,所以不可能輕易地放棄。荀學姐如今有志於教育學,珍卿覺得,就算她對這專業不感興趣,為了利他起見也可以學學。要學習教育學的先進理論,早晚要到國外走走,此時在國內按說該多上心國學、繪畫、外語等。
可這上半年先是埋頭畫畫,《黟山轎婦》系列把她累得夠嗆。然後又遭遇兩輪輿論風波,她把功課維持好就很不錯。英語學習在學校堅持得不錯。學習德語名著《陰謀與愛情》,蕭老先生一邊給她講解語法,一邊叫她勤加背誦原文,她到現在連一半也沒學完。在外語上真是荒疏不少。
小時候在睢縣沒多少雜事,十來年心無旁騖,她覺得學的東西真不少,如今回想,也很享受那時的學習光陰。可來海寧後很多事情都變了。她要殫精竭慮地想法掙錢,也要適應更加複雜的人事,而且她不知不覺間長大了。
珍卿看著鏡中的小美人,美貌已被基因顯現出來,柳眉星目、瓊鼻櫻唇,一身白皮膚非常出挑。她並非是頂尖的美人,至少在謝公館比不過四姐,在學校樂嫣和熊楚行也不比她差。可她不曉得怎麼回事,總無謂地招惹爛桃花。
想到這裡,通過看報轉移的注意力,忽然間又移了回來,她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提著。
她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指,點點鏡中人籠著輕愁的眉眼,能見那眼中偶爾閃過焦慮和恐懼。
她想到閆崇禮的淫、魔樣兒,就感到陣陣的恐怖噁心。她看著她的床鋪,沒有躺上去的欲望——那裡藏著凶狂的人形怪物。世上怎麼有這樣的人,把噁心恐怖傳到你的心裡。
珍卿低著頭吧嗒落淚,她最近壓力太大了。不是她告訴自己堅強,就可以無時無刻都保持堅強的。珍卿扒到梳妝檯上面,腦袋枕在她胳膊上,慢慢地閉上眼快要睡著。
忽然聽見什麼輕微響動,她驚恐地起身瞪向眼前鏡子,脖子上的寒毛都支楞起來,替她感應背後有什麼危險。但鏡中卻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她還疑惑是自己的幻覺,淚眼朦朧地從鏡中看。
她聽見有人喚著「小妹」,這溫潤柔情的濃膩一聲,裡頭夾藏著多少思念深情,珍卿霍然轉身站起來,背後竟然真的是三哥。
他的笑容依然溫柔清俊,他的身資依然頎長挺拔,風塵僕僕不減他的風度,珍卿不可置信叫「三哥」,頓時淚作飛雨,跳起來撲進他懷裡。三哥目不轉睛地凝視她,指腹替她揩著臉上濕跡,眼中有掩飾不住的沉痛自責。
三哥抱住珍卿纏、綿親吻,撫著她脊背心疼她瘦了,由她的長髮撫摸她的臉蛋,看見她眼中增添了憂鬱。他狠狠地箍著她的身體,仿佛想把她變成他的一部分,如此他就能隨時帶走她照顧她。
珍卿緊緊扎在他懷裡,一連抽泣一邊訴說:「三哥,你怎麼才回來,嗚嗚,我一個人好害怕,閆崇禮是個□□,在夢裡也不放過我……」
三哥把她攔腰橫抱起來,慢慢地抬步把她放到床上,用清涼的褥子緊緊地裹住她。他堅實溫熱的胸膛,隔著被子緊緊包圍她。他憐愛地替她揩眼淚,一遍遍在她耳邊訴說:三哥回來就沒事了。
看著她情緒漸漸平復,他側身躺在她的身邊,用他充滿綿綿愛意的溫和目光,將她從上至下地籠罩著。他指腹溫柔掠過她的頭髮臉龐,頭緩緩地湊過去,在她鼻上輕輕「啾」一下,沉沉地出一口氣,把臉貼著她的嫩臉,跟她平淡地說一句:
「小妹,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三哥一定替你報仇雪恨。」
珍卿的眼淚又要決堤,她無意識地抒發著恐懼:「三哥,太可怕了,太噁心了,閆崇禮太噁心了,我恨不得殺了他。世上怎麼這麼噁心的人!」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