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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茫然地回想著,摟著他的腰, 搖搖頭說:「我覺得沒有吧。不過, 送禮物算引誘嗎?」
陸浩雲碰碰她鼻尖, 情緒有點小複雜,無奈地說:「你是個小傻瓜。」
他很想告訴她, 如果他曾經引誘她, 必定是出於愛她;如果他放棄引誘他,也必定是出於愛她。無論如何都可以坦然, 似乎不必對誰心生愧怍, 然而在她父親面前, 他也許該更謹慎一些。
正說著, 杜教授忽然打開門, 珍卿連忙鬆開三哥。
杜教授一看他們離那麼近, 兩個人又笑成那樣,他覺得自己像個點燃引信的炮仗,霎時間就要噼啪炸起來。
他瞥一眼以往還算友好的繼子,現在無論怎麼看,都忍不住把他往流氓土匪上靠。
杜教授扯過珍卿,瞥著陸三哥說:「浩雲,你媽媽的意思,要給你二姐辦婚禮,事情不要拖過臘月,你下去談一談。」
陸三哥坦然自若,對杜教授的不友善恍若不見。他微笑著看他們父女一眼,出門下樓去了。
男人曉得男人的心性,看著志在必得的陸三哥,杜教授覺得心律不齊,他取出隨身帶的糖盒,拿出一塊杏仁糖,嚼得咔吧咔吧響。
珍卿覺得他莫名其妙,說:「我也下樓聽聽,二姐結婚可是大事!」
杜教授又拽住珍卿,嘴裡還有沒咽完的杏仁糖。
他神情里掠過悲傷,近乎乞求地跟珍卿說:「閨女,你聽爸爸的,不要著急結婚生子,先去國外走一走,二十五六歲結婚都不晚。太早生兒育女不好,真的不好。」
珍卿知道他又想起她媽,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心有戚戚,她說:「爸爸,我都知道。從前你說不管我,我就知道我要靠自己保護自己,現在我更知道。再說,三哥不是那樣的人。」
杜教授又聽見扎心的話:他以前,確實想不再管她,不再見她,徹底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天意弄人。
現在,她在他人生的天平上,占的份量越來越重,他思慮也越來越多,這由不得他自己。
可珍卿跟她祖父,並未忘卻他從前的不好。他的一切思慮,也許他們不會領情。
杜教授感覺悲傷而沮喪。
將要出去的時候,珍卿溫和地警告道:「爸爸,你別總翻我東西,我有我的隱私權。不然,你會吃虧的。」
門口站著的胖媽,很雞賊地暗笑一下,說:「先生,五小姐,太太叫你們都下去。」
他們來到謝董事長書房,謝公館的第二代都在了。謝董事長跟吳大哥說,吳老太爺留給吳二姐的嫁妝,按照吳大哥之前說法,也該如數交給吳二姐了。
一屋子兄弟姐妹都瞅著吳大哥,端看他這個長子長孫,怎麼給兄弟姐妹做表率。
家人們現在的態度,讓吳祖興覺得像個局外人,他感到被脅逼的屈辱和郁怒,感到沒有長子的地位和尊嚴。原來這幾天,媽媽允許他出入謝公館,是為了二妹的嫁妝。
謝董事長看著年過而立的長子,眼中再次掠過失望,比對惜音的顛三倒四還失望。她當眾一錘定音:「該給祖怡的必須給,不然,我就找你吳家的長親說話。」
吳祖興霍然站起身,表情陰怒之極,他沉沉地咬著牙說:「我現在就去辦!」說著他就摔門而去。
一屋子人都隨之靜默,多少情緒和言語,不能宣之於口,只在空氣里發酵震動,還是珍卿打破僵氛,趴在二姐身上問:
「不是辦婚禮麻煩嘛,現在怎麼又要辦,在甬安辦還是在海寧辦?」
吳二姐看謝董事長,她和趙先生自然情願從簡從速。
可媽媽轉述親戚的意思:說舅舅、舅媽從別人那聽說,她這個外甥女跟人訂婚,悄默聲就把事情辦了,也沒有通知親朋好友。長輩們都罵太不像話,結婚連親娘舅都不請,不是不曉得規矩,就是太瞧不起娘舅。反正氣惱地很。
若非是謝董事長多方解釋,舅舅、舅媽們,恐怕要打上門來罵人的。謝董事長之前的意思,婚禮還是要辦一場,以對親友有個交代。
這一會兒,謝董事長依然語重心長:
「祖怡,你不要新式人物只圖新式作派。常言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你想做些大事,一面要更多人幫你,一面是要人不要害你。
「你辦一場婚禮,麻煩十天半月,結納好親朋好友,將來多少人心甘情願幫你,你自己算算這筆帳。」
吳二姐心平氣和地講:「媽媽,我已經願意辦婚禮,你別再說。」
其實,吳二姐同意大辦婚事,也是因為心疼謝董事長。
大哥越發叫媽媽失望傷心,媽媽此番還病了一場。
她的媽媽謝董事長,一向是那麼雷厲風行,幹練強硬,頭一回見她這樣老態悲苦。
吳二姐對母親的愛,還有憐老惜弱的軟心腸,這些都讓她對母親心疼之極,想盡力安撫她的心傷。
之前逼婚的隔閡,忽然間煙消雲散,女兒對媽媽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消磨掉的。
趙先生老母親年事已高,她嫂子、姐姐都寡居,多少事他們不便操辦。
所以決定婚禮就在海寧辦,基本由謝家的人來操作。當然尊重起見,肯定是以男女雙方名義辦婚宴。
珍卿生母祭日的那天,心情照常的低落,因此一直待在房裡。
其他人坐在內客廳談天,因為談論吳二姐的婚事,吳大哥吳大嫂今天也在謝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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