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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默然地點頭,站到門外頭去等,胖媽給她拿了個披肩。

    大約有二十分鐘,車子直接開進院子,二姐和杜教授,一左一右扶著謝董事長回來,出差才回來的陸三哥也下來,珍卿趕緊迎上去。

    二姐看她驚慌,神情很鎮定地說:「媽媽沒事,她是太勞累,,血壓上來了,腿疼也因為勞損。」

    謝董事長臉色浮白,也安撫擔憂的珍卿說:「沒事的,我自己也是學醫的,累成這個樣子,只怪我自己不服老。」

    珍卿很是關切:「母親,臨近年關,你正該好好歇著。」她想搭一把手,但好像用不上她。

    陸三哥攬著珍卿,說一句「沒事」,把幫謝董事長把東西拿進去。

    謝董事長被安排回房躺下,杜教授握著她的手,很貼心地呢喃軟語,二姐取藥倒水,親自服侍謝董事長吃下。

    謝董事長笑容微現憔悴,跟兒女們說:「你們去吧,我沒事了。今天暈了一陣,踩空一下,我是豁然開朗想通了,我自己不折騰自己,我就什麼事也沒了。」

    二姐和三哥心領神會,拉著不明所以的珍卿出去。

    吳二姐交代秦管家,按時給太太吃藥,家裡保持安靜,讓太太靜心養病。她說醫院還有個會要開,下午再回來。

    幸虧今天是冬日艷陽,照得人心情也高興興,如果是朔風冷雪的天氣,珍卿恐怕會憂鬱。謝董事長是頂樑柱啊。

    陸三哥捏著她的臉頰,鎮定地微笑:「臉這麼白,嚇到了?」

    說著攬著她向樓上走,給她詳細解釋謝董事長的病因。原因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太過勞累,一個是情志不疏。總之,謝董事長健壯了半輩子,不會一下子有什麼大病。

    三哥叫珍卿回房間,他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大約過了十分鐘,三哥頂著半乾的頭髮,坐到珍卿身邊,他抱著她在她額上親親,笑著問她:「過得還好嗎?考試怎麼麼樣?」

    珍卿低下頭害羞:明明他的神情、語言,都是平常樣子,可她總覺得無盡柔情繾綣,這樣的柔情繾綣,總在無意間撥亂她的心弦。

    她順從自己的心意,坐在他的腿上,近近地靠在他懷裡,心裡還有點噗通噗通,手指不自覺卷他的衣領。

    其實,這樣的姿態已經算出格,畢竟他們還沒有訂婚的儀式。

    但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什麼都沒有做,只是一起呼吸著,都覺得這麼幸福。

    三哥用雙手圍攬著她,輕輕嗅著她的髮膚馨香,他只是這樣抱著她,都覺得像飲了醇厚又綿柔的酒,有一種醺醺然的幸福感。

    他們默默相擁一會,珍卿動一動腦袋,問:「三哥,你說母親

    情志不疏,是因為大哥嗎?」

    陸三哥模糊「嗯」一聲,珍卿覺出他聲音的磁性,呢喃地說:「三哥,你聲音真好聽。」

    三哥在她頭頂上,又笑得很好聽地說:「我有件東西給你。」

    珍卿坐正身子,三哥從褲子荷包里,取出一個灰藍色的絨盒,把那個絨盒捧在掌心。

    三哥把那隻盒子打開,珍卿下意識擋開極晃眼的光。陸三哥不由失笑,起身把兩邊窗簾拉上。他繾綣柔情的眼神中,帶著不易覺察的緊張,笑著說:「在國外,雙方訂婚,會給女孩子買個漂亮戒指。」

    珍卿看這大個的鑽石,它有那麼多面反射光線,每一次輕微地晃動,就像一顆小恆星,迸射出千萬道光芒。

    她對鑽石並沒有那麼親睞,但她有一種悚然震撼的感覺:三哥總是孜孜不倦地,給她送各種各樣的禮物,他送這些禮物之前,他費了多少心思呢?

    他說每個人都有收禮物的預期,他出差再久也還是受歡迎的人。

    那麼給她送禮物,也是這樣的心態嗎?

    她覺得腦中懵懂的障蔽,被一股強大的情感洪流沖開,她突然意識到,她從沒有被任何一個人,這麼深沉周到地愛惜過。兩輩子都沒有。

    她覺得心裡有火紅的岩漿湧出,那火熱的蒸汽順著心房直上,讓她的眼淚也變得滾燙,她輕輕取出銀光璀璨的戒指,哽咽著跟三哥說聲「謝謝」。

    三哥幫她戴在無名指上,輕輕說道:「正好合適。」

    珍卿顧不得擦眼淚,忽然叫三哥等一下,她起身找出一串鑰匙,珍卿翻出她鎖了幾道的箱子,把李師娘送的金玉寶瓶、如意、葫蘆找出來,一樣樣放在三哥手掌里:

    「這是我師娘送給我的,三哥,你是要金還是要玉。」

    陸三哥怔忪地看著,忽然春山一笑,用袖子給珍卿擦擦臉,說:「我要金吧。」

    他拉著珍卿重新坐下,兩人一起端詳這六件墜飾。

    才得這些寶貝的時候,珍卿沒事就拿出來端詳,醒著夢著整天胡思亂想。都快把自己想魔怔,心事卻沒有一個出口,乾脆收起來壓在箱底。

    珍卿把金寶瓶、金如意、金葫蘆挑出來,正要遞給三哥忽又收回來,她不知想起什麼,莫名有點心悸。

    其實源自《紅樓夢》的金玉良緣,打根兒上講並不是良緣。珍卿本來不信這些,可冷不丁地,她覺得有點不吉利。

    三哥握著她的手,把那三件金墜子也握在手內,笑問:「捨不得送了?」

    珍卿順勢投入他的懷抱,嗚嗚假哭著說:「三哥,我真希望,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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