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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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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吹著簌簌的梧桐葉,給人帶來深徹的涼意。
珍卿在圖書館讀報紙。
自從公曆新年以來,謝公館在海寧,甚至在全國都是風頭無兩。
謝公館被媒體密切關注,始於謝董事長的救災義舉。
謝董事長憑藉強大的人脈,調集數以百萬計的糧食衣藥,使長水沿岸掙扎在死亡線上的饑民,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中西義賑會的龔老先生,家族世代經營民間慈善事業,義聲響震寰宇,自是聖人一般的人物。
而謝董事長作為女流之輩,竟能當仁不讓,屢屢解民人於倒懸,在坊間聲望漸大,已有人將她與龔老先生同論。
其後,其女吳祖怡博士,作為醫學會派遣到徽州的骨幹,按照她歷來調研積累的經驗,幫徽州組建防疫委員會,正巧抵住了秋冬的一波洶湧疫情。
徽州的疫情與往年相比,跟它的鄰省相比,都有了非常大的改觀。
吳祖怡博士在業內,一時間聲譽大著。雖然她再三跟大家講,非她一人的功勞,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但當民眾曉得,她是謝如松董事長的女兒,民間就掀起對母女二人的追捧狂潮。
接著,陸競存這個名字,也與她們聯繫起來。報紙上講,他是最年輕的實業資本家,他的投資對象無所不包,一年能給多少提供工作,一年能掙多少錢……
反倒是吳大哥沒人大吹,處在一種不尷不尬的境地。
可到一月底的時候,坊間報刊對於謝公館的胡吹亂捧,又漸漸地變了味兒,謝董事長和二姐、三姐的豐功偉績,先是與桃色舊聞糅合在一起,繼而又摻雜著兄弟鬩牆的秘聞,
在更多報導出來前,終於有人暗中干預,把這樣漸漸失控的勢頭剎住了。
《新林報》上有後媽的照片,幸好沒有二姐和三哥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謝公館的人大出風頭,可不是什麼好事。大家都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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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卿進入期末考試周。
最後一天上午考完代數,女孩子們哀鴻一片,抱怨連天。
她們一對題目才知道,瞿先生出的考試題,根本沒分什麼文組理組,文組理組的題是一樣的。這一下文組學生都覺得吃虧。
同學彭娟說組織去抗議,但下午還有體育考核,有的同學建議先不要鬧,等全考完再找教務長說話。
下午考完體能測試,大家忙忙轟轟換衣服、收東西,彭娟等人又提起要跟教務長反應代數太難的事。
珍卿一邊在那聽著,一邊默默地收拾東西。
代數她學了半個學期,「排列組合」問題,依然是她覺得老大難的問題,想起代數她就覺得傷心斷腸。
題目太難固然討厭,可她好歹認真做完了。如果再換一套題再考一遍,她心裡覺得很討厭。
再說她從前在聖音被動「鬧事」,搞到最後要退學,心裡總有點陰影,不想參加這種抗議活動。
珍卿跟抗議派說肚子疼,麻利地收拾好東西出來。
裴俊矚和樂嫣代數是理組,說不上占不占便宜,自然也不湊這個熱鬧。
熊楚行和米月也跟上來,期末考試結束,就意味著很快要放年假,大家都是喜氣洋洋的。
米月跟樂嫣商量,年前年後去哪裡串親戚遊玩,而熊楚行和米月真有幹勁,家還沒回就說要去報社。
熊楚行催促珍卿,趕緊把她負責的板塊做好,明天排版後兩天印刷,大後天正好趕上發行。
米月舉著一隻風車,說她們家過年去港島玩,問珍卿要不要一起去。
珍卿撥一下那風車,哈哈笑著說:「除非你把我們一家都帶上,二十多口人呢。」
米月蹦蹦跳跳地拍手:「那最好不過,我最喜歡一大群人一起出去玩……」
大家說說笑笑走出去,校門外熙來攘往,車山人海,她們的說話聲都淹沒在人海里。
跟朋友興高采烈地道別,珍卿把東西遞給胖媽,鑽進徐師傅的汽車裡,問徐師傅:「三哥回來了嗎?」
徐師傅笑著說:「陸先生說,明天上午到。」
珍卿看著語聲喧闐的離校場景,想起她在啟明學校的情景。
因為身世壞而成績好,她在啟明一直很受孤立,睢縣士紳之家的女孩子,脾性大多驕縱一些,她也不屑於委屈討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許多知交好友,有珍愛她的家人,還將有一個金光閃閃的未婚夫。
想到這裡,她默默地思想著,默默地害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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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周后的頭一天上午,珍卿就跑到謝公館去。
胖媽進來給珍卿送茶果,見她盯著書桌上的抽屜發呆,跟她說:「五小姐,三少爺已經到站,汽車去接了。」
胖媽本被三哥罰到古葉山別墅,待了也快有一個月。古葉山別墅冷清得很,胖媽和門房守在那很受折磨,臨近年關花匠老劉病了,謝董事長問過珍卿的意思,乾脆叫胖媽回來了。
珍卿放下胳膊收回神,拈起一顆杏仁,若有所思地跟胖媽說:「胖媽,勞務你一件事,你幫我打聽,我不在謝公館時,都有誰來過我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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