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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她們《新女性報》從八月中旬開刊,做了快有二十期,看一摞報紙的厚度,大約近二十期都在這。
珍卿想,報紙倒是個好話題,施祥生眼神亮得驚人,忽拉住珍卿的手:
「珍卿,你不曉得,我多高興你能來,我一直盼你來望我——自然,我曉得你事情很多,未必有空繞這麼遠……我就是太高興了,我很高興你能來……」
珍卿無言地看著她,她覺得她太重視她。
也是,施祥生從小在那種環境,容易敏感多思,沒有靠譜的親人,沒有交好的朋友,所以才把對她好的人看得這麼重。
珍卿指著桌上報紙,那裡有最新一期的《新女性報》,笑著問:
「這《新女性報》,你也看嗎?」
阿葵果然轉移注意力,說上面總有珍卿的文章,所以她期期都買來看。
珍卿拿起報紙,這一期有她寫的社評、小說、科普、漫畫等,而名字署的有「費舂煙」,有「離恨天」。
她詫異地問阿葵:「我用的全是筆名,你怎麼知道哪些是我做的?」
阿葵告訴珍卿:「雖然你用的化名,可我一看就知道。你的文章有一股生氣,執著於批判舊制,執著於喚醒女性,語重心長,字字深切。」
珍卿叫她說說看哪些是她寫的,阿葵一指之下竟然都對了。
珍卿沒有掩藏她的驚訝,她覺得阿葵很有天賦——有做編輯的天賦,也許還有做文章的天賦,不過這些都還有驗證。
施祥生妙目起漣漪,把報紙按在懷裡說:
「在聖音,我就讀你的文章,你的文辭,若不是激昂慷慨,也是沉著冷峻。隨意寫就的閒章,也是言之有物,發人深省,不似有的人故作高深,或是無病呻吟……反正,我就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第174章 別拘一格的懲戒
珍卿給阿葵講做報紙、寫文章的事。
阿葵崇拜地看她, 婉轉嬌弱的情態,看著還有點像林黛玉,讓珍卿忍不住疑慮:
「你在這裡教課, 可還能適應?……學生可還馴順?」
阿葵神色一頓,神態略顯優柔, 旋即又把這優柔收起, 面現堅毅地說:
「珍卿, 我一切都好, 沒關係, 我不再是施祥生,我現在是阿葵了,我會向陽生長, 你不用擔心我。」
說實話,珍卿叫慣了施祥生,叫「阿葵」這名字微覺彆扭。
「阿葵」是她小說主角的名字, 並且這個角色, 有一半是她這個作者的化身。
施祥生看珍卿無言, 以為她在擔心她,她擠出大大的笑臉說:
「她們, 她們……我是說我的學生, 沒有一個不是苦命人,我看到她們, 才發覺我並不那麼命苦……
「一開始言談不通, 難免雞同鴨講, 產生誤解。語言是思想的橋樑, 這話再對沒有了。我學了不少江越話, 現在比從前好太多……
「這裡的修女嬤嬤, 待我也善意,比在那惡人身邊強千倍百倍。珍卿,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
說著阿葵到她的床邊,拿了一個小荷包過來。
阿葵骨廓稜稜的細手,虔誠地捧著這衣服,眼中的光盈盈動人:
「有個叫秀兒的學生,她學會了二十個字,她說要給我磕頭不說,還扯布給我做了一個荷包,你看上面還繡了花……」
珍卿接過荷包看,是用最常見的衣久藍布做的,陽光下看這布並不緻密。鑑於女工的經濟狀況,這秀兒是個有心人。……
阿葵想要涅盤重生,肯定不是幾個月的事,不過,只要還有秀兒這樣的人,阿葵就可以不喪失信心索。珍卿把心放寬了。
她們聊起《新女性報》的文章。
珍卿指著《新女性報》上的徵文廣告,溫聲建議:
「阿葵,《新女性報》向女性徵稿,在聖音時,俞先生就欣賞你的文筆,說你詞賦精妙,你喜歡而且擅長,不妨試試在《新女性報》上投稿……」
施祥生先神情一亮,緊緊絞著手指,下意識地搖頭說:
「可是……可是我會的……只是陳辭濫調,無病呻吟,我寫的算什麼呢……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能作的東西,連私塾里的蒙童也能作,怎麼配登到報紙上?」
珍卿循循善誘,說先想一個低調的筆名,由她先幫忙審讀修改,接著,又給她寫作技法……
在珍卿不懈地勸說下,阿葵終是同意試一試。
阿葵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報紙,跟珍卿說:
「珍卿,你能幫我念誦開刊詞嗎?我真喜歡你的開刊詞。
「你的聲音有力量,能給我力量……珍卿,你幫我念誦《開刊詞》,好嗎?」
珍卿整整念誦兩遍,阿葵說一定要記在腦子裡,。
珍卿離開的時候,阿葵哭成個淚人兒,又像生離死別似的。
珍卿覺得,她最近得到女性厚愛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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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幫一些特別的人,傳過一回特別的信,三哥幫珍卿扛下所有的事,其後他對珍卿態度就變了,變得不咸不淡、愛理不理,但也不能說對她不好。
珍卿很是忐忑數日,做了無數次深刻反省,預想過多少種以後的行為規範,終於在禮拜五一早,第二隻靴子落下來了。
禮拜五的前天晚上,陸三哥給珍卿請了假,上午就把她帶到晉州路他的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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