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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又問:「那二姐這麼快交新男友了嗎?」
謝董事長搖搖頭:「柳某人一口咬定,外面也在傳說,但你二姐說沒有,她說沒有,那多半沒有,有人追求倒是真的。」
珍卿去找吳二姐時,她正圍著浴巾出浴室,問珍卿:「你總回來,你祖父沒意見嗎?」
珍卿無奈又得意:「我祖父現在,是得意便猖狂,屢番騷擾慕先生,我對付他別無他法,唯有不理他,說來也不是好計策,不過對他總是有用的。」
知爺莫若孫,珍卿經過這兩個月,也把杜太爺的心思摸得很清。
杜太爺不會住到謝公館的,甚至因他個性倔強,他連謝公館的門檻也從未踏過。
如果他住到謝公館,就坐實杜教授是倒插門,他杜老頭兒也在吃軟飯,以後回鄉不好見人說話。
而且,杜太爺和杜教授之間,不是一句「隔閡」能概括的。
珍卿她祖母盛年早逝,杜太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杜太爺早年沒管過杜教授兄妹,這第一重怨恨,
後來的棍棒教育,逼得二人不得不離家出走,受盡了漂泊之苦,這是第二重怨恨。
再是一直沒找回來的姑姑,這是第三重的怨恨。
有這麼多重怨恨的父子,連死亡也不一定能解開心結。住在一起總會攪勺碰鍋灶,讓人想起多年的積怨。
有些埋在心裡的傷疤,最好永遠不要去碰它。一不留神扯破舊傷,大家都很痛苦難堪。
杜太爺這點認知還有,所以,他絕不會住到謝公館。
吳二姐先點一枝煙,表情寡淡,皺眉好笑:
「你祖父在你身上得意什麼,你倒還沒做上女總統呢?」
珍卿把對杜太爺心路歷路的分析,說給吳二姐聽。
杜太爺一生無所成,受的歧視惡語不知有多少。
那種恥辱自卑壓抑多年,而孫女受到市里嘉獎,再加上遊方老道的忽悠,他心態發生天極大變化,他的行為失控是因心態失衡。
吳二姐嘬了一口煙,感嘆道:「也是可嘆可悲的人。」
說過這個,珍卿也不拐彎抹角,挨到二姐身邊,把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問:
「二姐,小報上寫你見異思遷,始亂終棄,那麼——你跟柳先生,究竟亂過沒有啊?」
二姐親昵地捏她的臉,好笑地搖頭:
「你真會滿嘴跑火車。哪家小報也不會寫女人始亂終棄男人!「一對男女分手,就算是女人提分手,也要把女人寫成棄婦。幾千年的男權思維,把女人當作一件物品,男人不喜歡才丟掉。
「他們寫壞女人,無非說她們『水性楊花』『勾三搭四』。」
吳二姐抽過煙,拿電吹風吹頭,吹完在梳妝檯前打理,想起什麼有點啼笑皆非:
「有一回,我送柳先生回公寓,雨下得大,他一心勸我留宿,他倒是滿心想跟我亂呢……我覺得沒意思,還是回家了。柳先生說我該體諒他,男人會——呃……」
大概有限制級的話,吳二姐打住了。
「那為什麼跟他分手?他做了什麼壞事嗎?」
吳二姐將心路歷程慢慢道來。
原來二姐對柳先生情淡,跟出軌一點關係沒有,跟工作倒是關係匪淺。
兩個月前,二姐跟柳先生一道,參加了醫學會組織的調研活動
,一方面調研傳染病流行過程,一方面在沿岸宣講各種防瘧知識。
這次活動各有分工,柳惜烈是負責調研病患,收集資料以後做量化研究。
結果有一天晚上,柳惜烈賴在二姐房間不走,說見多了行屍走肉樣的患者,還有那麼張牙獠齒的死屍,一宿宿睡不踏實,長久下去精神非垮不可。
他說要跟吳二姐一道睡,不想自己單獨受煎熬。
二姐說到這裡,珍卿心想,許是柳先生親近佳人的伎倆,拒絕不就完了嗎?
吳二姐向來對工作負責,也覺得做醫生卻怕死屍,那是滑天下之大稽。無論柳先生什麼心理,反正她是拒絕了。
柳先生其後就開始裝病,做了宣傳防瘧知識的工作。就這麼輕輕省省地混完調研。
當時吳二姐看不過去,主動請膺擔負起柳先生的工作,柳先生還挺心安理得的。
就這樣回來以後,柳先生的調研報告,還想叫吳二姐幫他寫,什麼人呢這是!
吳二姐跟珍卿說:「這一回共同工作,我才知他嬌生慣養,好逸惡勞,還貪生怕死,不是能好好做事的人。」
珍卿納悶:「當初你幫他辦醫院,沒看出來嗎?」
吳二姐悵然若失:「所以,才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呢。」
二姐惘然一會,斬釘截鐵地說:
「我總還願意多做事,想找志氣相投的人,跟柳是道不同不相與謀。」
珍卿對二姐肅然起敬,就二姐這思想覺悟,這行事風格,真讓人想呼喊一聲「吳二哥」!。
柳惜烈先生倒像是「柳小姐」。
正說著,秦管家來叫吃飯了。
□□姐早坐在餐桌前,兩眼無神地看著外頭,看見二姐、小妹過來,有氣無力地打了招呼。
舅姑在家,吳大嫂非說自己不適,就是要在房裡用晚飯,卻又要了瓶頂貴的紅酒去。
謝董事長只說了一句:「要喝喝她丈夫的酒,我和浩雲的酒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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