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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而且三哥找了熟練的工人,出工錢叫他們代替珍卿幫忙。
到報社大家正幹得熱火朝天。
珍卿讓黃大光把買的汽水,分給辛苦工作的眾人。她跟裴俊矚、熊楚行等聊了一陣,一直沒看到負責的荀學姐。
裴俊矚咕嘟灌著汽水,說女師的蘇見賢大姐來了。
她是來拿《新女性報》印的防治瘧疾傳單,打算帶回女師,叫同學們到華界各處散發。
珍卿到後院找荀學姐兩人,正在準備晚飯的老媽子,看見是她熱情地讓進去。
穿過院子裡的小道,後面有三間僻靜的屋子。
這小道用不規則的磚鋪成,有些磚塊被雨水沖得鬆動了。
珍卿有時不留神踩上雲,磚縫裡壓出一些污水,把她的襪子和皮鞋都弄髒了。
珍卿微微皺一下眉,但沒有俯身去擦它。
她一邊向後面房子走,一邊叫「荀學姐、蘇大姐」,叫了幾聲沒有人應,近前看三間屋裡都沒有人。
珍卿疑惑地四下張望,見那個窄小的後門開著。
她下意識走過去鑽出門,就見荀、蘇二位姐姐,站在離小門五六丈外,正目送一男青年走遠——走到要拐彎的地方,他還回身,向荀、蘇二人笑著揮手。
珍卿看著覺得眼熟,一時間想不起是誰。
話說回來,這報館後門外也夠荒涼的。
這些平房看著略顯陳舊,不說雜草叢生,但卻是寂無人聲;海寧近來有點水患,後面比較低洼的地方,都積著一些渾黃的水。
荀、蘇二人一轉身,猛見身後杵了一人,霎時間嚇得心驚肉跳。
荀、蘇二人相視一眼,荀學姐盈盈堆著笑,過來親昵地挽著珍卿問:
「好稀客啊,你多久沒來報社,你祖父接過來了?」
珍卿答了荀學姐的話,跟蘇大姐笑著點頭,三個人拉著手進去。
荀學姐問珍卿好多話,有的是珍卿家事,有的是工作上的事,蘇大姐也加入說談。
珍卿想問,她們剛才在外頭幹什麼,竟然一直沒有機會張口。
說著荀學姐想起什麼事,說珍卿來得正好,就起身取了一沓信遞給珍卿:
「這是我父親托我轉交你的,之前打電話說你生病,後來又說你祖父來了,我一直沒好擾你。
「一些出版界的朋友,曉得《新女性報》系我主辦,就拐了好幾道彎子,托我向你轉達意思,想叫你給他們撰稿,他們都很有誠意,說潤例可以坐下來談。」
珍卿看這七八封信,頗有點哭笑不得。
她是《新林報》的忠實粉絲,他們的編輯輾轉向她約稿,想一想還有點受寵若驚呢。
《十字街心》她是周周投稿,竟然有一位叫邊庭的先生,拐彎抹角地給她寫信約稿。
她與《寧報》肖先生更相熟,他大約只曉得她能畫畫,不曉得她在好多地方投稿。沒想到《寧報》的一位編輯,竟也從荀學姐這裡跟她約稿。
荀學姐調侃珍卿,把筆名取得太多了,反倒弄巧成拙、分散名氣。若她的文章通用一個筆名,說不定她早就名聲大噪,《新女性報》也能借她的名氣,說不定早就行銷全國了。
荀學姐故意玩笑著說,叫珍卿以後把筆名統一,讓《新女性報》,好好沾沾「雲之亦」先生的光。
珍卿連忙說不妥,還把盧君毓評她的話轉述給她聽。
珍卿在《新女性報的》筆名,叫「費舂煙」,走的諧音梗,是「非村言」,意思不是村子裡講的沒用的話。
蘇大姐也大發感觸:
「古人講『狡兔三窟』,我看活在當下正當小心。
「多用一個筆名,就是多一塊擋箭牌,多一處隱身窟。
「這個筆名犯了忌諱,當局禁這個筆名的文章,換一個筆名繼續寫,也不用重新積攢名氣。
「只不過你在外人眼裡,就似乎變成數個人,你站在他對面,他也未必認識你呢……」
珍卿想起小門外見的那人,是她早上才見過的郜家俊——就是晌午遇見的鐵通大學學生,一塊為施祥生奔走過的郜家俊。
珍卿差點脫口問她們,但想到她二人諱莫如深,她又警覺地把嘴裡的話憋回去。
荀、蘇兩位是強幹女青年,今天行事莫名神秘,珍卿警覺地不探究她們的秘密。
見珍卿莫名停頓一下,蘇大姐暗看荀學姐,笑著轉移話題:
「珍卿,上回你托荀學姐,給了我一百塊錢,助我辦少兒掃盲學校,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
「說來想做的事太多,經費卻總捉襟見肘,總賴大家扶持接濟,想來真是慚愧……」
珍卿狐疑地看向荀學姐,她啥時候托荀學姐給蘇大姐錢?
荀學姐連忙出來圓場,推一推蘇學姐說:
「見賢,這種事你就別提了,珍卿為善不欲人知,你何苦跟她說破了?」
在珍卿緊追不捨之下,蘇、荀二位前後說漏了嘴。
原來之前錢明珠擘劃的大事件,後來提供嫌犯線索的兩個女學生,正是蘇見賢大姐和報社同事白梅。
當初謝董事長和陸三哥,自然也在暗中謀劃推動,讓案情儘快真相大白,使謝公館擺脫風口浪尖。
但不得不承認,若非那兩個女學生提供線索,找到錢明珠指使的四個乞丐,案情沒那麼容易水落石出。
對兩個女生的出現,謝公館的人都暗感慶幸,但是礙於輿情發酵太厲害,謝公館反倒不能跟她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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