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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她汗濕的空氣劉海,被吹起了一部分,露出她平整飽滿的額頭,顯出幾分純稚的可愛可憐。

    陸浩雲看她在地上,蹲成小小的一團,不由露出微笑說:

    「買一回國畫顏料,才曉得國畫顏料這麼怪,各色的粉,還有礦石,倒不像作畫用的,更像是化學家的東西。」

    珍卿仰頭對他笑一下,又低頭去看顏料。

    陸浩雲心間微動,不覺想和她一起蹲下,說話也方便一些。

    但他自來不喜歡蹲,總覺得這動作滑稽可笑,他是能坐著能站著,就絕不會選擇蹲的。

    他站著笑問珍卿:「要不要移到桌上,你坐下來看?」

    珍卿很奇怪地看他,笑著說了一句不用。

    陸三哥就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海拔降低些,感興趣地問她,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你們怎麼給它分類的。

    珍卿就給大概解釋:國畫顏料一般分為三種,一般就是植物顏料、礦石顏料,還有金屬顏料。

    國畫顏料用起來很麻煩,尤其是礦物質的顏料,要經過研磨、澄漂的過程,顏料真正要用的時候,也要用特製的膠來調。若想用金、銀來作畫,那麻煩事還要多呢……

    陸三哥挺好奇:「如此說來,西洋管裝顏料倒是方便,以後的潮流,國畫顏料會被替代嗎?」

    珍卿仰著頭想一想,「嗯」了一長聲說:

    「我覺得嘛,不至於全部代替。國畫顏料和西畫顏料,表現力和穩定性,是不太一樣的。

    「國畫的保存和展現,一定要經過裝裱。李師父給我講過,西洋的化學顏料,經過拓裱之後,很容易褪色或脫落,穩定性不如礦物顏料好……

    「所以傳統的國畫家,並不青睞化西洋化學顏料……」

    陸三哥聽得很受教,對顏料如數家珍的小五,在他面前,儼然是一位學識豐富的大師了,而他是個虛心的小學生。

    徐媽出來給他們倒茶,見兄妹倆都蹲在地上,興致勃勃地在講話,她詫異地問:「先生、小姐,蹲得腿不麻嗎?把東西放桌上看吧……」

    才發現自己也蹲著的陸三哥:「!!!」

    他什麼時候蹲下來的,怎麼一點不記得啊。他趕緊站了起來。

    珍卿也有點蹲累了,站起來蹦躂兩下,見三哥僵僵地站著不動,關切地問:「三哥,你是不是腿蹲麻了啊?你學我蹦兩下就好了。」

    說著她歡快地蹦躂了兩下。

    三哥覺得她像只歡快的小青蛙。

    但他並不情願自己像個大青蛙,所以他肯定不會瞎蹦躂的,他直接催她去洗澡換衣服。

    珍卿說把顏料收一下再說,因為有的國畫顏料有毒,不認識最後不要亂碰的。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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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家庭生活之悲喜

    這一天下午六點鐘, 麥特林路南邊的雜貨鋪前,一輛黑色汽車停在大榕樹下面。

    陸浩雲立在車後樹蔭下,身上也染上了夕陽紅, 他像籠罩在霞光中的神祗一樣,有一種神異的俊美——引得路人頻頻觀望。

    滿目的橙色霞光, 讓街上的景物行人, 似乎多了安逸祥和。

    實際上, 這天氣誰也安逸不了。

    傍晚天氣漚熱地很, 人們在漚熱里為生計奔波著。

    陸浩雲感覺裡衣汗透了, 強光也讓人無所遁形。

    不過他決不容許自己,大庭廣眾下衣冠不整,也不願像歇涼的市民一樣, 掇個小板凳縮在最濃密的樹蔭下。

    所以他一直忍耐著。只是後悔沒戴太陽鏡。

    他跟徐師傅吩咐一聲,徐師傅拐過一條街道,不曉得幹什麼去了。

    過了一會兒, 他看到一些男女學生——中午在東林路上看過的, 陸陸續續走到街口, 邊走還邊討論著什麼。

    陸浩雲在南邊車後頭,而那些學生到北邊等電車, 並沒有人留意到他。

    陸浩雲又等了五分鐘, 才聽到急促的皮鞋聲,向他這個方向跑過來。

    來人跳過來拉著他, 聲音里滿意是歉意:「三哥, 你等急了吧, 唉呀, 你衣服都濕透了。該死該死, 早知道我早點出來, 晚上給荀學姐打電話了。」

    三哥感覺都快曬化了,頗無奈地問:「你怎麼最後出來?」

    珍卿正準備回答,見徐師傅急步過來,手上還捧著一個綠豆刨冰。

    他忙不迭地遞給珍卿,催促道:「杜小姐快吃,這天氣也太熱,我一路走來挺快,它還化了不少。」

    珍卿打量三哥的神情,他不太讓她吃外面東西,說外面的食物不潔淨。

    陸三哥像她肚裡的蛔蟲,他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汗,狀似不經意地說:

    「這個仙草冰室的刨冰,做了快有二十年,我十三歲的的暑假,經常來這裡吃,還是較潔淨的。你先吃一點,剩下的給我。」

    海寧的夏天比禹州熱太多,珍卿也矯情不起來,趕緊用勺子挖著吃了幾口。

    三哥就招呼她上車,珍卿狐疑地問:「冰盞不還人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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