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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隨後就在接待室等待,他們等了不到一小時,《葫蘆七子》的著作權註冊,就這樣高效率地完成了。
珍卿心知肚明,這都是傅律師的功勞,他跟這裡的主管認識,也許私底下用了功夫。
回到租界以後,珍卿請傅律師,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然後,他們找地方午休了一會兒。
到下午,珍卿就給兒童畫報打電話,說她現在要帶著她的律師前去商談合同。
來到兒童畫報的編輯部,珍卿見到打過電話的古以錦先生——此人跟杜教授年齡相近。
還有一位年事很高的柳先生。
這二人都是兒童畫報的負責人,兒童畫報的另一位先生,如今正在外面跟人談事。
這古、柳兩位先生,都對珍卿很熱情客氣。
尤其那位鬚髮皆白的柳先生,見珍卿是瘦伶伶的小姑娘,還叫編輯助理塗光昭,去對面咖啡店,給她買些西點和奶茶來,讓小姑娘沒事墊墊肚子。
珍卿連忙推辭說不用,柳先生樂呵呵地說:「小孩子長身體,待久了容易餓的。」旁邊的古以錦先生,也熱切地附和。
古、柳兩位先生,請他們到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招呼著珍卿和傅律師坐下。
古先生向外面吩咐一聲,就招呼一個叫高毅的編輯,趕快上茶點過來。
柳先生就笑眯眯地,跟珍卿隨意聊天:
「我看小友的畫風,自是有國畫的基礎,可是布局用色,又非常大膽細緻,想必也涉獵過西洋畫。不知,老夫說得可對?「
珍卿倒也不隱瞞,說:「我自幼自學水墨線描,後來又隨一位老先生,學過三年國畫。在學校也學過鉛筆畫、水彩畫。」
剛坐下的古以錦先生,跟柳老先生相視一眼,就拍手大讚嘆,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小友這樣年紀,就有如此功底,假以時日,前途未可限量啊。」
珍卿就順著他的話,謙虛自貶一番。
這古以錦先生,又很殷勤地詢問,珍卿是否在上學,平時畫畫能不能兼顧。
珍卿立刻明白,這就是打聽她的創作速度,能不能跟上他們的發行速度。
《葫蘆七子》一共策劃十集,珍卿從去年到今年,見縫插針地瘋狂畫畫。
她目下已經畫完前面八集,還剩下兩集沒有畫完,進度條推進得算是很快了。
不過,她也沒把話說得太滿。
他跟柳、古二位先生說,從去年到今年,兩個多月的時間一直在畫,除了上交應徵的一集外,她手上的存稿還有三集,後面的內容也在打稿了。
這古以錦先生一聽,立時大喜過望,兩眼放光,不避嫌疑地把著珍卿的胳膊,大喜過望地說:
「沒想到,杜小姐小小年紀,如此潛心用力,竟能一直畫筆不輟,攢下這麼多稿子。
「本社審稿完畢之後,諸同仁商議立刻發行連載,原本還怕杜小姐兼顧學業,畫稿數量跟不上。
「如此一來,依杜小姐的存稿數量,我看即刻發行,大可全無顧慮。」
珍卿見他如此興奮,說明這兒童畫報,是看好她的畫稿的。
珍卿也不怕得罪他們,直接問出一個疑惑:「柳先生,古先生,恕晚學後輩冒昧,去年晚輩來投稿時,說好一月即可審完稿件。
「雖說有疫情作祟,但據晚輩所知,貴館疫情期間還在運作,為何過了兩三個月,才有審稿結果呢?」
古以錦先生咳了一聲,柳先生扭過頭,叫那位旁聽的高編輯把門上,正色跟珍卿說:
「不瞞杜小姐說,這連環話,通稱小人書,原來是市井PanPan俗人的愛物。
「有些土作坊做的小人書,確實是粗製濫造,上不得大雅之堂。把這小人書的名聲,也做壞了。
「所以,業內有些自詡高尚的文士,就信口開河,動輒貶斥連環畫為低俗讀物,完全不屑一顧。
「我們這種書局,原本只做益智普慧的畫報,不做大眾連環畫的。
「這次征畫活動,是柳老先生力排眾議,請上面批准下來的,算是嘗試做連環畫的試水。
「我們是想做精品的連環畫,使其成為少年兒童的愛物,使其大有益於少年兒童成長。
「因為是初次來做,我們有些同仁先生,不曉得這連環畫的本質,就是一個俗字,就是要讓俗人賞俗物,從俗中得到趣味和情感。
「於是有的先生太過激進,把一切神魔仙道的東西,一律斥責為封建迷信,說這些都是愚弄人的糟粕,不但不該向坊間傳播,而且更該予以剷除。
「所以,杜小姐的作品,他們一時看不到價值和高度……」
一把年紀的柳先生,直接嗤之以鼻,冷笑道:
「這些眼高手低之人,簡直是紙上談兵的兩腳書櫥,兒童讀物本為益智怡情之物,智慧情感從何而來?自當從趣味和想像之中來。
「照他們的理論,只該給兒童看一本正經的東西,這還有何趣味可言,有何情感可言?
「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看他們做出的東西,直是味同嚼蠟,昏昏欲睡,如何侈談藉此養成有益的智慧和情感?」
珍卿心內也頗覺驚訝,她沒想到審稿效率低,竟是因為有這樣的阻滯。
驚訝之後,又覺得真是不可理喻。
像《封神》《西遊》《鏡花緣》《聊齋》,這麼多神魔主義小說,歷經多少朝代,還是大眾喜愛的經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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