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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吳大嫂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不教就不教,也不准帶著他們瘋。」說著搖搖曳曳地著走了。
吳大嫂生著氣出門,才七歲的吳嬌嬌,小大人似的拉著珍卿的手嘆道:「我媽好兇,是不是?」
然後,吳嬌嬌又語重心長地說:
「小姑,你不要怪媽媽,媽媽生病了。她跟好多醫生打電話,羅醫生、周醫生、曲醫生,好多醫生都看不好。」
珍卿很是意外,不過她又點點頭。
吳大嫂先後生了仨孩子,沒事不是躺著看閒書,就是坐著搓麻將,指不定是得了頸椎病、腰間盤突出啥的。
不過,這吳大嫂脾氣也不小,也有可能是月經不調,或者是內分泌失調啥的。
吳仲禮卻跑過來反駁說:「嬌嬌,你不曉得別胡說,不是媽媽病了,是小姨病了,病得起不來床,不曉得是啥病。」
珍卿嚇了一大跳,連忙囑咐倆小人兒,大人的事再不許亂傳,更不許告訴她媽,小姑姑知道這事了。
兩個孩子都聽話地應下了。
這倆孩子一個十歲,一個七歲,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守秘密。
這天晚上吃完飯以後,謝董事長和一眾兒女孫輩,圍坐內客廳壁爐左近,聊天兒、吃東西、玩遊戲。
只有杜教授和珍卿不在。
大房的嬌嬌和仲禮,也在這裡玩兒著。
吳嬌嬌玩了一會兒,忽然問:「小姑怎麼不下來,我想和小姑玩。」
吳二姐笑問為什麼喜歡跟小姑玩。
吳嬌嬌就掰著指頭說:
「小姑姑會說故事,她知道的可多了,比我大哥知道得還多,她前天給我講月亮、太陽和星星的故事,今天又給我講了眉間尺的故事。」
吳仲禮也大聲附和妹妹:「小姑講的故事真好玩,比爸爸、媽媽講得都好玩。」
正在擺放茶果的岳嫂,就插嘴說了一句:「聽說,今天是五小姐一個親戚的祭日,說她是在哪兒燒紙呢。」
這一句在哪兒燒紙,說得眾人忽然一愣。
陸sì姐丟了一個果子殼,莫名其妙地說:「什麼親戚,需要她來燒紙?再說,哪有在人家裡燒紙的?」
吳大嫂也跟謝董事長說:
「媽媽,小妹看著也大了,有些規矩該說道給她聽,在家倒沒什麼,總歸都是她的親父母手足。可她到外頭去,要是犯了忌諱,惹了麻煩,吃虧的還是她啊。」
陸sì姐這一回,倒沒有給嫂子幫腔。她現在對小五,沒有那麼執著的惡感了。
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可能有拳頭又有本事的人,總歸有權利讓人高看一眼的。
謝董事長剛才,一直沒有吱聲,若有所思似的。
這時候忽然站起,把陸惜音嚇一跳,還以為站起來要打她呢。
謝董事長一拍腦袋,說:
「我竟然忘了,今天是小妹她媽媽的忌日,她媽是臘月過世的。志希跟我說過,小妹過五歲生日,隔一天夜裡,她媽就過世了。」
這話說得眾人又是一愣,吳二姐也有點驚疑,片刻後有點複雜地道:
「這生日過得,必定是刻骨銘心。」
吳大嫂神情意外,閉上嘴不開聲了。
陸浩雲也有點失神:有了這樣的經歷,以小妹敏感的性格,五歲以後的生日,肯定就很不好過了。
謝董事長眼神動了一下,交代大家說:
「今天這個日子,你們杜叔叔倒還好,他是百無禁忌的人,有不好聽的話,不好看的事,他也不入心。
「大嫂,你們誰也不許亂說,這要是惹了小妹傷心,我就給她扔到大街上去。」
吳大哥和吳大嫂連忙站起來,鄭重地應下來。
謝董事長說完就走了。
陸浩雲也站起身,跟著走了出去,他一走,吳二姐也走了。
出了內客廳的謝董事長,問過傭人之後,知道杜教授在他的書房,小妹也在自家房間裡。
吳二姐有點納罕:「小妹總不至於,在自己房裡燒紙吧。」
陸浩雲不以為然:「我看不至於,鄉間的舊規矩最多,她常年耳濡目染,不見得會不知道。」
謝董事長看著丈夫的書房門,略出了一下神,然後跟兩個兒女說:「這個時間,我看不要去打擾他們,讓他們有點空間。」
吳二姐和陸三哥應下。
正說著,胖媽從樓上下來了,這三人把她喊過來,到謝董事長書房說話。
吳二姐開門見山地問:「小五在謝公館燒紙錢?」
胖媽有點莫名其妙,說:「沒有啊。誰造的謠,五小姐哪燒紙錢了?就剛才在後園子裡,燒了一封信給她媽。
「往年臘月她都要上墳的,今年是找不著地方,明天我帶五小姐北邊走一走,給她媽燒點錢花。要不然,別的死鬼都有錢花,就她媽沒有,多可憐。」
說得這母子三人,都沒有話說。
謝董事長和吳二姐,都是學醫的出身,不信這一套;陸三哥就更不信。
可是也不能強迫別人不信,只好保持沉默了。
陸浩雲回到樓上,在珍卿房門外略站了一下,終究沒有去打擾她。
他想,她生母過世了十一年,每逢祭日傷心是難免的,可是人總要學會往前看。
正好明天,慈善拍賣會要開始了,不妨帶她出去散散心,倒比悶在家裡傷感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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