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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吳仲禮很受教地點頭,一點沒生氣的樣子。
坐在謝董事長旁邊的吳二姐,就摸摸二侄子的腦袋。
謝董事長含著欣慰和期許,說:
「你們這些小孩子,如果要奉獻愛心,我自然舉雙手歡迎。
「但我給你們提的要求,是你們從現在開始,不再添置新衣服,平常吃的飯菜點心,也要減掉至少一半。
「我們省下的錢積攢起來,就用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把你們的愛心,從小事中累積起來,然後傳遞給別人。你們能不能做到?」
吳嬌嬌熱情地歡呼,手舞足蹈地說:「奶奶,我一定能做到。」
她的二哥吳仲禮也捧場:「奶奶,我也能做到,我比妹妹做得還好!——不對,我會和妹妹做得一樣好!」
吳元禮和陸惜音,也應景地表了態。
陸三哥回頭看珍卿,珍卿連忙舉手高呼:
「母親,我也能做到。我有一個提議,我平常總吃的豬肝湯和鴿肉湯,現在也能省下來不吃。
「豬肉現在太貴了,一斤肉要兩毛五分錢,豬肝也沒有便宜多少。還有,我吃的肉鴿子,也漲到四角錢一隻。
「三角錢就夠人家買一筐燒餅。一筐燒餅省著點吃,夠一個五口之家,吃上一個禮拜的。
「母親,我看把豬肝湯和鴿肉湯減了吧,如此一來,我一人一月,就能省下近十塊錢呢。」
陸三哥見她一本正經,說得也是頭頭是道,可她這說話的情態,他看著就是莫名想發笑。
他順手擼了一把她的腦袋,猜她大概有自己的用意,不單是為了省錢。
□□姐因酒精過敏,上回出了一身的紅斑。
她當時揉來抓去的,現在有些地方留疤了。
別的地方倒不打緊,就是她的脖子前面,留下一塊不小的疤痕,惹得□□姐著實焦慮、傷心。
她最近特別著緊地抹藥,指望讓身上的疤痕淺些,整個人也變沉鬱了不少。
一直心不在焉的□□姐,聽珍卿這麼長篇大論的,難得哼唧一聲說:
「至於嗎?節儉是節儉,賑災是賑災,難道連尋常湯水都供不起你了?」
珍卿沒搭她的茬兒。
一直當背景板的杜教授,很高興地誇獎珍卿:
「不錯不錯,憐貧惜弱、節省物力,這是新時代少年,當有之精神風貌。我看珍卿的提議很好。如松,倒不如,就給她蠲了這兩項吧。」
謝董事長也笑著說:
「小妹對物價民生,知之詳盡,如數家珍,可見平日她就是有心人,平常就關注弱勢者的生計。
「母親正該成全你的善心。孩子們,你們該見賢思齊,向小姑姑學習——」
一直在游離狀態的吳元禮——就是大房的大兒子,這時候跳起來,指著珍卿大嚷:
「你說的都是哄人的,你不喜歡吃豬肝湯,也不喜歡吃鴿子湯,你前天吃得直噁心,還叫胖媽幫你吃的。」
靜候一邊的胖媽,特別穩得住,一聲不吭地聽元禮說。
珍卿不由瞪著這吳元禮,這小屁孩兒真是欠打,你不說話是有人把你當啞巴嗎。
但吳元禮這一番話,立時說得大家哄堂大笑,連後媽和吳二姐,也笑得前仰後合。
陸三哥笑得特陽光,抱著珍卿的腦袋,特意揉搓了兩下。
等他揉搓完了,珍卿耷拉著腦袋回頭,訕訕地坐不說話。
就見斜對面的明珠姐,正含笑看向陸三哥,那眼神真是綿軟動人。
大房的兩口子,就只是附和著笑一笑。
等大家終於笑夠了,□□姐感覺受到欺騙,就小聲地嘀咕:「整天滿嘴的鬼話。」
氣氛因小插曲變輕鬆,大家就趕緊開媽吃晚飯了。
陸三哥特別好,有的菜離得太遠,他都很耐心給珍卿夾。
□□姐看得心理不平衡,既不敢在此場合鬧事,也沒有心力在此時鬧事。
她如今只敢噘嘴、翻白眼罷了。
一直話較少的杜教授,忽然敲杯子喚起大家注意,他看了大家一圈,又扭回頭,笑意盈盈地對謝董事長說:
「如松,你最近太過忙累,看你操勞種種的事務,我這個百無一用的書生,自失幫不上你的忙,心裡真是白著急。
「既然有孩子們襄助你,你也該稍微鬆弛一下。
「若不然你真的生病了,反倒把要緊事都擱淺了……」
杜教授看著謝董事長,又溫溫柔柔地說:
「如松,你為西北瘟災操勞,連月初的生日也沒過,不妨趁這個團圓聚會,我們給你補個生日宴會,如何?」
說著,他給謝董事長斟了一杯紅酒,說:「你先喝點酒,放鬆放鬆精神。」
珍卿就看見謝董事長,很順從地喝了兩口酒。
聽了杜教授的一通話,又喝了兩口酒,謝董事長神情稍微鬆弛,卻搖頭失笑:「我正想節省開支,何苦大動干戈辦什麼宴會?」
杜教授就搖頭說著:
「不必大動干戈,我有一個提議,謝公館不提倡跪拜磕頭,就讓晚輩們輪流上來,親一下你這個壽星。
「他們有祝壽的吉詞,說一說也好,說不出也不妨,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嘛。」
杜教授才一出口,大房的吳嬌嬌就一馬當先,跑上去不但親了奶奶,還親了杜教授,又背了一首晏殊的祝壽詩。——這真是個小棉襖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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