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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慣常有點刁滑的胖媽,回想起養女的死,這一會兒哭得直抽抽。
珍卿嘆著氣拍胖媽的背,任由她哭了一會兒,輕聲安慰她說: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離人,金鈴兒是個好姑娘,她一定投托到太平盛世去了。
「你平日裡多燒香拜佛,積德行善,她到下一輩子,肯定能順順噹噹的。」
胖媽一邊拿袖子抹眼淚,一邊不住地點頭,說:
「五小姐真是讀書人,這話說到我心坎里。
「金鈴從小乖得嘞,見著要飯的她都掉眼淚,也該她投著好胎了。
「投個好胎,像五小姐一樣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安安生生當個小姐……」
跟珍卿絮叨了半天,胖媽洗了一把臉,說下去給珍卿熬點薑湯喝,免得著了寒氣傷風了。
珍卿想: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鮮活的個體。每個人的喜怒哀樂,都是有理可循,生動可感的。
她在創作連環畫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多借真事,引起讀者的共鳴呢?
過了一會兒,珍卿喝了胖媽煮的薑湯,還是繼續畫她的畫。
直畫到天全黑了,她起身看了一下時間,才是下午五點半。
珍卿打算活動一下,剛做兩下擴胸運動,聽見外面有人敲門,敲門聲有條不紊,不急不緩——不是胖媽。
她基本已經猜到是誰。
珍卿想了一想,還是把畫稿收起來。然後把窗子打開了。
不是她畫畫的事見不得人。只是這是還沒有辦成功的事,不管被誰知道了,過分關注,都會讓人產生壓力的。
珍卿把畫稿和顏料收起來,才趕忙跑去開門。
珍卿開門一看,就見陸三哥側身站著,神情里略有一點思緒,顯得漫不經心似的。他的手舉起來,正要做敲手的姿勢。
珍卿叫了一聲「三哥」。
陸三哥輕輕「嗯」一聲,上下掃她一眼,扯扯嘴角問:「在睡覺?」
珍卿連忙搖頭,說:「我在看雪,雪下得挺不錯。」
陸浩雲往室內掃了一眼,發現她中廳的窗子,確實開著,就笑問:「不請三哥進去嗎?」
珍卿愣了一下,連忙把房門大打開,伸出手說一聲:「三哥請進。」
三哥就緩步走入,地上鋪了地毯,他走路的動靜不大。
珍卿把房間門關上,才發現三哥的手裡,擔著一隻黑色的盒子,像是衣服的包裝盒子。
陸三哥走到窗邊,把手裡的盒子放下,一時間先不說話,就先立在窗邊賞雪了。
珍卿輕手輕腳過去,靜靜地站在他旁邊,看外面飄雪的景象。
北風嗚嗚地叫囂著,拍在兩個人的臉上。
雪下得越來越密了,雪片也越來越大了,潔白如絮的薄雪,漸漸把大地的顏色都蓋住,黃昏下的大地一片潔白。
珍卿剛才假託看雪,現在真的看雪,發現這雪景讓人失神,美得像是一副可裁剪的畫。
陸浩雲享受著此時此境,心裡難得有一時的寧靜。
他多年不曾有興致賞雪,難得有人一同賞雪,既讓人不覺寂寞,也沒有吟詩作賦的聒噪。
陸浩雲輕輕攬一下珍卿,讓她離自己近一些,然後輕淡地跟她說:「雪景確實很美,難怪你看得失神了。」
珍卿也應對了兩句,陸三哥淡淡地笑聽著。
他在房中隨意打量一圈,把他放在桌上的黑紙盒,上面的盒蓋揭開,對著珍卿說:
「這是開司米的套頭衫,還有圍巾,我看你不喜白色,給你選了這兩種,你待會兒試試看,不合式還可以換。」
珍卿看看兩件禮物,圍巾是亞麻色的,套頭衫是月白色的,這兩種顏色都是她喜歡的。
她抬頭看向神情溫煦的三哥,真有一種當場叫爹的衝動。被陸三哥的細心一映襯,親爹簡直是神經大條的渣渣。
別說是養一個女兒,杜教授就算養個螞蚱,恐怕都養不好。
珍卿也不跟三哥客氣,就說讓三哥稍等一下。
她拉上寢間的帘子,就脫掉絲綿襖子,開始換起來。
等把套頭衫穿好了,她再把呢子長外套穿上,把圍巾繫到脖子上,對著寢間的小鏡子整理下,就拉開帘子出去了。
陸三哥看她這一身,臉上綻開淡淡的笑意,只說了三個字:「不錯,看來三哥眼光不壞。」
珍卿略微有點靦腆,跟三哥道了謝。
陸浩雲看著她,莫名心生憐愛,心裡一片柔暖,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珍卿眼睛一亮,期待地問:「能吃火鍋嗎?」
陸三哥皺眉一瞬,似乎有點為難:「晚上吃火鍋,不大健康。」
珍卿「噢」一聲,腦袋就耷拉下去,陸三哥好笑不已,摸摸她說:
「我們吃清淡些,可好?」
珍卿精神又振,輕快地說一聲「好」。
陸三哥心想,雖說難得機靈可人,對吃和玩感興趣,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這一天晚上,陸三哥和珍卿在樓上吃火鍋,是胖媽在一旁服侍的。
他們的主要肉食,就是一大盤羊肉,還有一盤白滾滾的魚丸。
胖媽把魚丸,還有切好的冬筍和土豆,稍稍地放一些進熱湯里。
陸三哥把袖子卷一卷,神色非常專注地,在旁邊調著吃火鍋蘸的醬料。
陸三哥把調好的醬料,放在托盤上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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