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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算了,跟姓胡的這個愣頭缺弦的貨,講也講不明白的,他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跟父母一起坐上汽車,珍卿回頭向後看,聖音女中越來越遠。

    珍卿這一會兒,才跟父母兩人,講了整個打架事件的經過。

    謝董事長柔聲安慰珍卿說:「德國的教會學校,確實太過古板苛刻,退學也好,母親再給你尋個好學校。」

    杜教授也嘆著說:

    「其實德國學校,辦教育還是嚴謹的,不過,管理確實專zhì嚴苛.

    「那位胡校長太自以為是,仗著教會勢力,不把自己同胞看在眼裡。」

    珍卿溜了杜教授一眼,總算還沒有傻到底,沒到如此境地,還一味夸德國教會學校好。

    謝董事長瞅瞅父女倆,攬著珍卿笑說:

    「我看小妹在聖音,著實太悶,不必急著再叫她上學,再有一個來月,就是農曆新年。

    「志希,不如讓小妹在家,好好休養一陣,我跟她哥姐若是有空,帶著她出去散散心。」

    就見杜志希一解愁顏,滿含感激地拉著老婆的手,挺動感情地說:

    「如松,多虧有你,虧你一片慈母之心,事事幫我計較在前。要不然,我個粗枝大葉的男人,不曉得怎麼養女兒。

    「如松,我是不信神靈的人,有時候也忍不住,要跟過路的神仙們祈禱,以後我們無論遇到什麼風波,都能順順應應過來,一輩子相守……」

    默默地當背景板的珍卿想: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像謝董事長這種大女人,還就該配溫柔小意的杜教授。

    杜教授也熱衷於表達,挺願把對老婆的愛意和謝意,表露在形色和言語上,而謝董事長還真吃他這一套。

    珍卿看他們溫情脈脈,覺得自己像個電燈炮,就調開目光不再看。

    謝董事長清清嗓子,回頭又拉著珍卿說:

    「你四姐上的培英女中,去年一直鬧欲n動,□□也有不少離職,我先前還想讓惜音退學。

    「現在一切都平靜下來,培英的教育倒越辦越好了,風氣也越來越開化。

    「志希,我看不如讓小妹,明年去考培英女中。兩姊妹一起上學,相互照應也不錯。」

    說著又扭頭來問珍卿:「小妹,你跟四姐一起上培英,好不好?」

    珍卿張了張嘴,實在裝不出歡天喜地。

    謝董事長倒也看出來,不以為意地說:「你跟四姐,差了三四歲,不會在同個班級的。」

    珍卿應了兩聲。

    回到謝公館以後,謝董事長跟大家說,珍卿在聖音女中,被條條框框束縛得太悶,現在已經給她退學,明年叫她直接去考培英女中。

    沒有刻意提這個打架事件。

    其他人倒沒啥子意見,只有陸惜音老大不高興,鬧著說不想跟珍卿念一所學校。

    但不管陸惜音怎麼鬧,都不會影響長輩的決斷的。

    珍卿回到家裡以後,除了吃喝玩樂的事,就是上心畫《葫蘆七子》的連環畫。

    隨著天氣漸漸冷下來,大家休閒娛樂的時候,都去一樓那個有壁爐的內客廳。

    珍卿有時候也去看點閒書——就是杜教授給她尋摸的那些名著。

    在謝公館閒居一個多禮拜,陸三哥出差回來了。

    聽說珍卿被捲入打架事件,並且順勢從聖音女中退學,陸三哥倒沒有說什麼。

    他就是幫著杜教授,給珍卿張羅了個家教,主要給珍卿補習英文——□□姐的培英女中,是美國教會辦的學校,以後英語會比較重要。

    轉眼就到了公曆十二月末。

    眼見就要到新一年元旦,謝公館出門在外的人,都要回到海寧團聚。

    管家和傭人就忙著置辦東西,讓謝公館的人過一個熱鬧的公曆新年。

    這一天,珍卿也跟著封管家出去逛。

    沒想到街市上人流如織,還有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各種階層的人舉著橫幅、拿著小旗兒,嘴裡大喊著「收回主權」之類的口號。

    帶著珍卿出來的封管家,見街市上人潮湧涌,實在混亂,就讓胖媽帶著珍卿,找個地方先避一避。

    待會等他們東西買齊全了,就要趕緊回到謝公館,免得被裹在人流里出什麼事。

    現在,各大報紙上都在大肆鼓吹,說要趁著大革/命的高/潮,趁勢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廢除清政府應許的屈辱賠款,還說要一舉收回海關稅權,還想收回各地的租界,云云。

    全國很多重要城市,現在都在宣講動員、欲n動請命,聲勢鬧得珍卿這種資深宅家人士都曉得——她最近在家瘋狂畫畫,連報紙都沒怎麼看了。

    珍卿看旁邊有一家書館,就到書館去買水彩紙和顏料。

    沒想到帳台結帳的時候,竟然遇到唐兆雲和曹漢娜。

    她們兩個也是臨近元旦,才結伴出來逛一逛。

    這三個往日的同舍學友,在街上巧遇,自然是歡天喜地,趕忙找到一家咖啡館,三個人興匆匆地坐著說話。

    珍卿一聽之下,才曉得原來唐兆雲快結婚了,一旦結婚肯定就要退學了。

    曹安娜跟珍卿大抱怨,自從梁玉芝被開除,而珍卿又自己退學,宿舍里新搬來的兩人,都不是好相處的人。

    一個是簡直像個公主娘娘,受不得一點重話,別人言行稍有一不留心,她不是默默垂淚,就是自己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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