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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林小姐臨近嫁期,不好在謝公館出嫁,母親的意思,給她找一家旅館,她母親林太太會陪著她,就在旅館裡待嫁。」
珍卿聽得頗感意外:
謝公館在海寧鼎鼎大名,聖音女中有的外地學生,都曉得謝公館的大名。
林蘭馨若能從謝公館風光大嫁,世人就都能高看她一眼。
林蘭馨幹了啥事情,謝董事長竟然一點也不顧忌?她跟宋先生的事東窗事發了嗎?
這樣讓林家母女「搬出去」,大兒媳的臉面,連帶著大兒子的臉面,都被撕下來扔在地上。
珍卿摸著下巴琢磨,她放假回了兩天功夫,見林太太只見了一回,林蘭馨卻是一面沒露。
到走到快入北邊廊門。
珍卿正在瞎琢磨著,有一隻手伸過來,兜著她下巴使她抬頭。
珍卿不由抬起頭,就見陸三哥俯身看她,笑得很淡地說:「小孩子別想太多。」
珍卿忽然想起來,今天在古葉山打完架,三哥低聲跟她說,他會幫她的。
林蘭馨這件事,跟他說的幫她有關係嗎?
陸三哥好像知道她心思一樣,低聲跟她說:「對一些自作聰明的人,外人其實不必做什麼,只是袖手旁觀,就能看到他們,一步步作繭自縛。」
珍卿眼神炯炯地看著陸三哥,他這句話,說得真是意味深長啊。
珍卿和陸三哥,一齊回到二樓里,互道晚安的時候,忽聽見南邊廊子的房間裡,有女人高聲哭鬧的動靜,還有男人很大的吵嚷聲。
吳大哥和吳大嫂,分明起了家庭戰爭了。
陸三哥摸摸珍卿腦袋,若無其事地說:「回房間,好好休息,不要出來。」
珍卿謹慎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的時候,珍卿一天都沒下樓吃飯。
樓里的管家傭人們,說話走路,也格外小心。
這一天珍卿在房裡,不過是寫寫畫畫的。
到下午,還有一件令人喜出望外的事——她收到玉琮從天津寄過來的信。
跟玉琮失聯十個月後,珍卿跟他終於又聯繫上了。
看了玉琮的信才知道,他到他四叔家以後,他四嬸平時就對她管得特別嚴。
杜四嬸的獨生女兒,年初得肺病死了,杜四嬸精神上受了刺激,於是性格大變。
她對玉琮的管制更加嚴苛,甚至不許他跟家鄉的親友通信。
杜四叔礙於妻子受了刺激,就默許了她的行徑。
玉琮收到的一切信件,杜四嬸都要扣留下來檢查,而玉琮發出去的信,她也一律要經手。
但實際上玉琮的很多信,都被杜四嬸藏匿或銷毀了。
玉琮經過一番努力,跟他四叔——現在算是他父親,爭取到在學樣寄宿的機會,他才終於有了通信的自由。
珍卿跟玉琮從小要好,倆人在一塊兒總有很多話說,現在聯繫上了,更是一肚子話想倒給他聽。
珍卿在謝公館過得還行,不好說人家太多隱私,就主要撿聖音女中的事來說。
珍卿給玉琮寫信,一直寫到吃晚飯,數一數竟寫了十三張紙,這可是超重了啊。
珍卿就把這十三張紙,分成了四封信裝好。
第三天早上的時候,飯桌上只有五個人。
除了吳二姐、□□姐,還有珍卿和大房的吳仲禮、吳嬌嬌。
杜教授和謝董事長,吳大哥兩口子,還有他們大兒子,都沒有在餐廳吃飯。
林太太和林蘭馨搬出去,吳大嫂這兩天也負氣住在外面。
而陸三哥還是忙,據說一大早,連飯也沒吃就出門了了。
珍卿這頓早飯,一開始吃得還挺好。
然後,胖媽端來一碗紅棗豬肝湯。
這紅棗豬肝湯,珍卿甚至不用吃進肚子,她一瞅見就夠夠地了。
她上半年眼睛裡長翳子,她在睢縣的小院兒里,吃了一個多月的食療偏方——四葉草清燉豬肝湯。
那腥不嘰嘰的豬肝湯,吃到肚子裡面,過了半天,還能從腸子裡倒出一股怪味來。
她在睢縣吃得夠夠的,想著以後再不用吃這玩意兒。
沒想到來了謝公館,照例還是要吃它。
胖媽弄的紅棗豬肝湯,珍卿嘗了兩口,怎麼也咂摸不出好味道,硬著頭髮,總算是把它喝完了。
吳二姐還跟胖媽交代:「就按著食材單子做,看著五小姐好好吃,藥補不如食補,女孩子正在發育,一定不能虧了嘴,還是要小心在意些。」
才七歲的吳嬌嬌就問:「二姑姑,五姑姑生病了嗎?」
吳二姐摸摸她腦袋:「五姑姑就是營養不良。」
吳二姐跟吳嬌嬌耐心地說,營養不良有什麼害處,教育小姑娘不能挑食。
珍卿給陸三哥畫了一幅水彩畫,今天總算是畫好,她又問秦管家要了個畫框,一律裝設好了,打算找時間送給陸三哥。
這天晚上她洗漱完了以後,一直在房裡練字,寫完字又看一會兒書。
她一直豎著耳朵,聽走廊上的動靜,看陸三哥有沒有回來。
八點半鐘的時候,她不看書也不寫字了,特意站到十字走廊的東廊——在這裡,既可以聽到三哥回來的動靜,又可以避免南邊走廊的人看到她。
東邊走廊這裡,正好是溝通上下的天井所在。
珍卿站在欄杆裡頭,可以聽到下面客廳有人在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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