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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說著,她把藍絲絨盒子拿過來,跟吳二姐說:
「二姐,你先試試看嘛,要是不好看,我再給你換個禮物。」
陸三哥見她落落大方,口齒清歷,把個性中的狡黠伶俐,漸漸地表現出來了。
他起身走過去,跟吳二姐說:「小妹一片心意,姐,你就成人之美,我跟小五幫你戴上。」
說著他就從那盒子裡,拿出一隻瑪瑙耳墜,給吳二姐戴上,珍卿也很知機,拿出另一隻耳環,也給吳二姐戴上了。
等珍卿那邊一隻戴好,她就又顛顛地去拿鏡子,拿著鏡子來給吳二姐照著,說:
「二姐你看看,這黑瑪瑙真襯你膚色,就像兩個小黑燈籠,照亮了你的美,閃瞎了別人的眼,它們天生,就該戴在你的耳朵上。你就笑納了吧!」
吳二姐聽得噗呲一笑,推了一下珍卿,說:「你一個小丫頭,怎麼油嘴滑舌的,這些填哄人的話張嘴就來。」
陸浩雲也是忍俊不禁。
剛才看她那殷勤侍候的樣兒,比賣首飾的店員還殷勤。
沒想到還長了個小油嘴兒,恭維人的俏皮話,好像就放在嘴邊上,想說的時候說蹦出來就蹦出來。
吳大哥的嘴角,是一絲冷卻的笑意,他冷眼看著他們,既沒有覺得好笑,也沒有湊熱鬧的欲望。
他重新把雪茄點燃了,走到窗戶邊上去抽。
他們三個在這邊,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吳大哥抽了兩口煙,又重新掐滅了,回到他原來的座位上。
吳大哥看他們還在說笑,也露出一個笑的模樣。
吳二姐放下鏡子,又好笑又感慨地說:
「還真別說,小妹這麼一說,我看這黑瑪瑙墜子,比浩雲的黑寶石項鍊都好,倒真覺得很襯呢。」
陸浩雲不以為侮,把珍卿拉過來,手虛虛撫過她的辮子,逗著她說:
「小妹,三哥的生日跟二姐很近,就在上個月的十八號,你補不補生日禮物?」
珍卿鼻翼動了一動,三哥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擾得人心思有點發飄。
珍卿面上一點不顯,笑得可可愛愛地說:「那當然,我要想一想。」
三哥拍拍她腦袋,也笑微微地說:「那就好好準備,三哥看你是否用心。」
吳大哥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嘴上卻笑罵陸三哥:
「多大人了,一點都不穩重,哪有跟妹妹強要禮物的。」
珍卿看一眼陸三哥,他是一派坦然自若——珍卿心中一動,陸三哥跟吳大哥的關係,看似一派平和,顯然沒有跟吳二姐那麼親密。
吳二姐既然收下禮物,珍卿就打算告辭了。
他們姐弟兄妹三個湊在一塊兒,說不定是有啥正事商量。她這個不速之客,打擾人家三兄妹太久啦——
吳二姐把耳墜子取下,笑著跟珍卿說:
「小五,上午給你的營養品,沒什麼大不了。你這樣還人情,是把姐姐當外人,耳墜子姐姐收下,以後就不必這樣。」
珍卿滿口答應,然後自己走出去了。
陸三哥問是怎麼回事,吳二姐解釋了一下。聽說她想給家鄉親友,送那些營養品,陸浩雲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吳大哥扯扯嘴角說:「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心思還挺細。」
吳二姐和陸三哥,倒沒有多議論,還是說起剛才的話題。
吳二姐請朋友幫忙,給產護學校新編了教材,正想找哥哥弟弟再搭把手,看找哪個印刷廠印一下。
珍卿回到房裡,還是看她的連環畫。
過一會兒胖媽進來了,胖媽張羅好了洗澡水,珍卿自己在裡面洗澡,胖媽就在外面跟珍卿絮叨:
「五小姐,你明天郊遊帶點什麼?」
珍卿靠在浴缸里,還在琢磨連環畫的事,她想了一會兒說:
「給我帶夠手紙,還有,把我的錫壺拿著,明天一早燒點白開水,放溫了灌進去。再準備一套衣服和鞋子吧。」
珍卿從前跟李師父玩,多少有一點出門玩耍的經驗。
陸三哥開口要禮物,她自然不能混過去,好歹要給哥哥一個面子。
但陸三哥這個人錢多得用不完,什麼東西都不缺,給他選禮物真是難中之難。
她從睢縣帶來的毛筆都不錯,倒有還沒開封的,但她看陸三哥胸口衣袋裡,總是別著一支鋼筆,想來人家不太用毛筆的。
那的那些碑帖善本,對她來說珍貴之極,送給陸三哥恐怕是不對路。
她也繡不了荷包手帕,陸三哥也不戴首飾。
珍卿從百葉櫃裡,翻騰裡面的東西。這裡收著除首飾外的貴重物品。
主要是親友送的文房用品,比如李師父送的印章、鎮紙、硯台、筆擱、腕枕、墨匣、水注等,還有李師娘送的貴重首飾。
珍卿把她的寶貝們,巡視一遍,還是沒想好要送三哥什麼。
忽然,她看到兩個紅木的長扁盒,她的目光驀然凝住了。
她把兩個紅木扁盒打開,裡面是一對羊脂玉的鎮紙。
羊脂玉是玉中貴族,很少有人拿來做鎮紙。
這一對羊脂玉鎮紙,是她生母雲慧留給她的。
她生母當年逃婚私奔,除了帶走她的貼身首飾,就只帶了這對羊脂白玉的鎮紙。
生母跟她祖父關係好,她祖父把這心愛的文房寶物,送給了最喜愛的孫女,作為她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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