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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然後,吳二姐很感性地,握著陸三哥的手說:「小弟,你給姐姐出錢出力,幫了這麼大忙,姐姐真沒白疼你,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
陸三哥看吳二姐,笑得很溫情,說:「以後姐姐有事,弟弟還會服其勞,姐姐確實不用多說。」
珍卿默默看著他們,再一次感嘆,這姐弟倆感情真好。
她在謝公館聽說過,後媽第一任丈夫過世,她離開第一個夫家吳家,後來帶著吳二姐,嫁入第二個夫家陸氏。
吳二姐跟陸三哥,這姐弟倆是相伴一塊長大的。
後來謝董事長母女倆去東洋學醫,也帶著年幼的陸三哥一起去的。
長姐為母,肯定小時候對弟弟照顧得也多。
又聽陸三哥問吳二姐:「聽說晉州的柳惜烈,也想讓晉州的婦女,來上你的產護學校?」
吳二姐「嗯」了一聲,
「他倒贊助了一筆器械費,要送學員就讓他送,可學費他必要出的。我在晉州,給他當了一月長工,只吃他一頓飯,不能叫我給他做白工……」
珍卿看吳二姐,眼周還黑影,確實累得更加瘦了。
總以為豪門世家,都是窮奢極欲、揮霍享樂的,可是眼前的這位吳二姐,還真不是坐享其成,只知享樂的。
她的母親謝董事長,也是一樣的。
在這種半封閉的社會環境下,多少女人受的教導,還是要她們依附別人而活。
那麼多女性,都以嫁了豪富的丈夫為榮,以依附別人生存為榮。
謝董事長和吳二姐,卻敢於衝破桎梏,為常人之不敢為,真的難能可貴。
珍卿正在心裡讚嘆,忽聽吳二姐問陸三哥:「我聽人說,范靜庵到處跟人說,你要投資他的紡織廠,是怎麼回事?」
陸三哥不大在意地說:「這回鬧□□、工運,他廠子損失不小,確實遊說我入股。我回絕了他。」
吳二姐有點憂慮:「范靜庵這人,極會鑽營,做事也毒辣,你會不會得罪他?」
陸三哥就懶散地說:「我把兩處住所,前後左右的房子,都買下來了。我確實無錢入他的股,理由已經講給他聽,他若想不通,那是他的事。」
吳二姐皺起眉頭,很是不解:「你買這麼多房產做什麼?投資嗎?」
陸三哥不大在意地說:
「原本不為投資,晉州路的房子旁邊,有個前朝的爵爺來看房,有意要買,他有七房大小老婆,生了十一個女兒,湊在一塊兒太熱鬧。
「我怕他們真來住,吵得我不能住,就把四周房子都買下來,也算是投資房產了。」
珍卿聽得瞠目結舌,真的是貧限想啊。
平時看著挺精明、挺穩重的陸三哥,因為怕鄰居吵到他,竟然一下把四周房子都買下。
有錢真是任性啊任性。
吳二姐的神情,莫名有點複雜。忽然又問陸三哥:「你父親前天去謝公館,是不是礙於他才把錢——」
陸三哥頓了一下,說:「跟他有點關係,但我是商人,還是主要考慮利潤。」
珍卿不大明白,陸三哥拿錢去買房,跟他父親有啥關係。就聽陸三哥說:
「現在確定不打仗了,海寧西邊的鐵路線,現在重新開始啟動,將來交通會越加便利,各地物資匯聚於此,各地商紳都在湧入海寧。
「所以,投資房產前景好。以後做實業需要資金,隨時能以房換錢。」
嚯,二十世紀初的炒房黨,真的好牛叉的感覺,這時候沒政府控制炒房,他們還不是想咋炒咋炒。
好像明白,富人為啥越來越富了。
陸三哥見她表情,好笑地問她:「你這是什麼表情?」
珍卿在心裡說,這是確認過眼神,感覺你是我惹不起的人的表情。
但話不能這麼說,珍卿就問他:「三哥,在海寧一座花園洋房,要多少錢?」
吳二姐摸摸她腦袋,說:「海寧現在的房價,真是太瘋狂了,你三哥住的花園洋房,已經炒到四五萬塊,我都買不起房了。」
四五萬塊?對於她這種升斗小民,四五萬塊,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啊!
上輩子買不起房,好像這輩子依然買不起房。
這四五萬塊,啥時候才能掙來啊。
陸三哥看她發傻,跟二姐相視而笑,這孩子有時候還是呆。
回到謝公館,珍卿從車上下來,兩個哥姐才跟她說:「你上聖音女中後,第一次回家,全家人都在等你呢。」
一聽這兩個哥姐的話,珍卿心裡驀然一緊。
平常一點沒覺得,現在有點莫名的緊張感覺,還好不是那麼強烈。
不等她作點什麼反應,吳二姐就挽著她胳膊,拉著她往中間的樓里走。
他們還沒有走進樓門,就聽裡面傳來熱鬧的談笑聲。
裡面客廳大約坐著不少人,談天說笑的聲音很大,還有小孩子的笑鬧聲。
吳二姐把珍卿拉進去,很大聲地跟人們喊:「媽媽,杜叔叔,小五接回來了。」
珍卿往客廳瞅了一眼,先看見吳大嫂,和她的三個孩子,還有許多男女老少,看著都格外地陌生。
不過,根據各人坐的位置,還有他們的年貌特徵,她大致看出來,誰是後媽謝董事長和杜爸爸,誰是吳大哥;還有那些陌生的人,大約也是親戚。
這一會兒她還有空想,林太太和林蘭馨,竟然沒有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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