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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如今上素描課,沒事兒就以舍友為模特,其中畫施祥生畫得最多,不過都是偷偷畫的。
珍卿拿好了換洗衣服,準備去浴房洗澡了。
曹漢娜打量珍卿好半天,問:「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灰?」
珍卿就哀嚎道:「快別提了,籃球太難玩了,勁兒小了彈不高,勁兒大了彈到身上……我看我跟籃球場,是八字不合的,早知道不如選桌球了。」
唐兆雲就笑得不行:「我看你啊,就是傳說中的,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但凡需要動手的,你都八字不合。你選桌球也未必能好。」
曹漢娜也笑著拍珍卿,問:「你難不成要跟籃球場結親?跟它還要論八字?」
唐兆雲想到什麼,又哈哈笑地說:「照你這樣說,你跟烹飪實驗室、縫紉教室,還有家政課堂,全都八字不合嗎?」
她自己笑得前仰後合,曹漢娜也跟著她一起笑。
徜徉在書海里的施祥生,也從書本里抬起頭,細細打量了珍卿一眼。
珍卿自己也苦惱地很。
說起來也是奇怪,她在老家的時候,爬樹上牆,玩耍瘋跑,還有躲杜太爺的打,都異乎尋常地靈敏。
就是在啟明學校學做體操,動作力度也不錯,就是如今來了聖音女中,發現對這球類運動,真是不大開竅。
珍卿抱著洗漱用具,皺著小臉跟唐兆雲兩人佯怒道:「哪壺不開提哪壺,真討厭!」
珍卿已走出宿舍門,還聽見她們在背後笑鬧。
來到這個聖音女中後,珍卿雖然還有學霸光環,時常也能得人高看一眼。
但確實那些需要動手的課,讓這學校的師生,真是攢足了笑話。
種種原因吧,同班上的學生,倒沒啥人嫉妒排擠她的,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珍卿剛踏出門外,見梁玉芝從外面進來,頭髮是濕漉漉的,身上也是全濕,看來是剛洗完澡。
——也不曉得她遇到什麼事,反正怒氣勃發地進來了。
珍卿禮貌性地問一句她怎麼了,梁玉芝就很氣惱地說:
「剛才碰到隔壁宿舍的人,她們笑你毀了烹飪實驗室的鍋,我叫她們管好自己,少背後議論人的是非。她們還不以為然,我跟她們吵了一架。」
梁玉芝說話魯直,普通話說得不咋地,平日裡唐兆雲和曹漢娜,也是不咸不淡地處著。
這一會兒她說跟人吵架,唐、曹兩個人都沒有接她的話。
她們一個繼續回去染指甲,一個轉回去繼續看她的經書去了。
但梁玉芝跟人吵架,起因是為了珍卿,珍卿可不能不管不問。
她就拉著梁玉芝坐下,說了點勸說的話,梁玉芝好歹放下氣,先去飯堂里吃飯。
珍卿就趕緊去洗澡。
梁玉芝其實人不壞,是個熱心腸的人,有時還愛打個抱不平。
可她真是典型的魯州人,風風火火,心直口快,脾氣也大得很,又沒有什麼心眼兒——在學生非富即貴的聖音女中,她這樣很容易得罪人。
這五人宿舍里,施祥生不必說,她是誰也不愛理會的。
唐兆雲和曹漢娜,在宿舍里也跟梁玉芝說笑,但到了外面,就會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只是梁玉芝神經粗,沒有意識到而已。
珍卿一開始覺得,梁玉芝沒啥心機,人也挺熱心,倒不忌諱跟她交往。
可是她後來漸漸也覺得,梁玉芝性如烈火,恐怕會傷己傷人,私心裡也琢磨,也許不該跟她交往太深。
珍卿去澡堂洗乾淨回來,其他人都去飯堂吃飯,只有施祥生在寢室,她又在看書。
也不知道她吃沒吃飯,簡直跟在修仙一樣。
梁玉芝真是細心,還特意給珍卿裝了飯菜回來吃。
珍卿謝過她之後,心裡滋味莫名,她正說想明哲保身,跟梁玉芝保持點距離。
人家不但全無所覺,還待她這麼無微不至。想想真是不應該。
吃完了中午飯以後,梁玉芝還珍卿一起收拾餐具桌子。
然後,她們就開始干點正事,珍卿幫梁玉芝和曹漢娜糾正普通話發音。
糾正完了以後,還是借熙成字典,來教她們練習更多字詞的發音。
等教完了兩人普通話,珍卿又跟曹漢娜和唐兆雲湊一塊,三個人一道讀德文書。
曹漢娜德文說得很好,但是該學的還是要學,她覺得有人陪著讀書,學得有意思一些。
珍卿現在學德語,也希望有人隨時提點,兩個人是正中下懷。
唐兆雲這人最喜歡熱鬧,所以三個人有空時,就湊在一塊兒學習。
在聖音女中的生活,不見得輕鬆快活,但日日都過得充實的,確實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就這樣又過一個多禮拜,這天上午,珍卿上完世界史回來,先去圖書館找資料。
她找到最新的一本地圖,查看布爾這地方在哪兒。
真是不學不知道,在這時代的世界裡,有那麼多地方是她聽都沒聽過的。
她從前一點兒也不曉得,越南這個國家現在是叫安南的,奧匈帝國不到十年前才剛剛解體的。
還有今天老師講課時,順嘴提過一嘴的布爾戰爭。
珍卿查過資料才曉得,原來在非洲的土地上,日不落帝國的人跟荷蘭殖民者的後代,還為爭奪領土和資源,好長一段時間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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