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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珍卿本在三進院裡午睡,那知了沒完沒了地叫,她在涼蓆上睡出一身黏汗,懶得再睡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快三點了。

    珍卿洗漱好收拾完了,跑到前進院子,準備跟李師父開啟美好的學習時光。

    她一個人走到前院裡,除了知了的叫聲,還聽見蜜蜂蚊蠅的嗡嗡聲,前院裡安靜極了。

    珍卿下意識放輕腳步,剛要走上西廂房的廊下,就見李師父書房的榻上,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女,摟在一塊兒……

    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眼都要瞎了!

    珍卿連忙矮下身子,悄悄地退回了三進院。

    李師父這個老頭子,大白天就動手動腳。

    個老不正經的,真該給你們播放一曲《十八mō》,顯得你們生活更有情調!

    說起來這時代的男性,她見過的作風最好的男性,大約是姑奶奶家裡的男人們。

    姑奶奶這個婆婆,基本也不折磨兒媳婦,也不給他們塞小老婆。

    但楊家最近發生的一件事,也是刷新了珍卿的認知。

    楊家的三表叔,娶了個舊式的才女——就是討厭鬼楊若蘭的媽。

    三表嬸琴棋書畫樣樣通,是個落花流淚、對月傷懷的美人燈。

    三表叔雖是新式人物,但特別愛這個舊式的老婆,夫妻倆的感情一直蠻好。

    雖然三表叔只有楊若蘭一女,但他十幾年來頂著老娘的壓力,硬是沒想過納妾生子。

    但是就在今年年初,三表叔過了四十三歲生日。

    姑奶奶忽然一改多年作風,開始大張旗鼓地,給三表叔張羅二房。

    三表叔一開始也不願意,後來鬧得,姑奶奶生了一場大病,病到奄奄一息了,全家人甚至全族人,都在指責他不孝。

    三表叔最後還是妥協了。

    眼見婚事都提上日程,三表嬸一鳴驚人,時隔多年之後,忽然宣告她又懷孕了。

    三表叔有了這個籌碼,這一出娶二房的鬧劇,最終才算作罷了。

    這還是親戚家的事情,她一直很親近的大田叔,前不久,也娶了一個二房。

    大田叔娶二房,主要是因為羅媽太不著調。

    羅媽幹啥啥不成就算了,還跟餘二嫂這種人湊在一塊兒,編排杜太爺和珍卿的壞話。

    杜太爺曉得之後,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把羅媽趕了出去,不許她在杜家莊住。

    大田叔弄來弄去,並沒有把羅媽休掉,反正最後娶了個二房,也當正房太太來待。

    想著這些個不開心事,珍卿心情有點小低落。

    她唱起小曲兒《探清水河》——這個京城小曲兒,還是李師娘一句一句教她唱的。

    唱完了小曲,轉移了注意力。

    珍卿看著窗外一大叢薔薇,幾隻蜜蜂,嗡嗡嗡地貪戀著花叢里。她覺得挺好看,出神地看了許久。

    也許是因為從小愛玩蟲子,這一年來,珍卿除喜歡畫人物,還對畫草蟲感興趣了。

    李師父特別支持她,發展這方面的興趣。

    還教她欣賞工筆畫的花鳥蟲魚,有時候也簡單地畫一些。

    看了一會兒薔薇和蜜蜂,珍卿把一本工筆畫冊拿出來,翻裡面的薔薇花和蜜蜂圖。

    這是李師父給他的宋代工筆畫冊,讓她先鑑賞,看熟了就開始臨摹。

    中國畫家畫草蟲,以宋代的工筆草蟲最盛,其他任何時候都比不上。

    看了一會兒,她準備要臨摹的一幅,是較為簡單的工筆蜜蜂和薔薇花。

    過了不知多久,一個丫鬟托著茶盤進來,叫了幾聲「珍珍」,她都沒聽見似的。

    珍卿在腦子裡,還在琢磨布局和設色。

    過了一會兒,她才自己慢慢地清醒過來。

    丫鬟也是見怪不怪,就說:「珍珍,井水鎮的酸梅湯,你喝一點兒吧,這天兒也太熱。」

    珍卿就答應了一聲,隨便喝了兩口酸梅湯。

    然後,她開始拿毛筆臨摹線條。

    等輪廓線條都摹畫好了,她放在窗前晾著。

    她就開始準備畫畫的顏料:薔薇是粉色的,葉子是綠色的,蜜蜂身上有黑、棕紅、黃色等。

    她只先把粉色、綠色的調好,先給薔薇花和葉子上一遍色,然後放在旁邊晾乾。

    她就繼續準備蜜蜂身上的顏色。

    就這樣反反覆覆地上色,晾乾。一幅簡單的工筆薔薇蜜蜂,勉強算是完成了。

    幸虧現在天氣熱,加水調成的顏色,幹得比較迅速,要不然就這一幅畫,上色都弄上幾天。

    她畫完了以後,才發現顏色跟自己想得不一樣,看著時間不早,趕忙拿著畫去跟李師父請教。

    珍卿到了二進院的西廂房。見李師父春風滿面,看來午休睡得挺好。

    珍卿花一下午畫的薔薇,李師父品評了幾句,給珍卿細細指出欠妥之處。

    李師父邊教珍卿東西,邊跟她天上地下地聊天,無拘無束,談得還挺高興。

    師徒倆聊了一陣子,李家的女兒——珍卿喊她娟娟姐,過來跟他們一起說話。

    娟娟姐懷了身孕,這次回睢縣探望父母。

    她前面生的大兒子沒帶回來,就安安生生在娘家養胎。

    李師娘天天給她做好吃的,娟娟姐自從回到娘家,像是出獄的犯人,真是隨心所欲,想幹啥幹啥。

    她天天從凌晨睡到中午,從中午睡到傍晚,晚上拉著李師娘聊天,一聊聊到兩三天,李師娘一點不罵她,反正挺慣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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