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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晚飯後,三表叔帶她去街上玩,一邊沿街賞著還沒摘掉的燈籠,一邊在街市上吃吃喝喝的。
珍卿和三表叔在一個小攤上,正喝胡辣湯的時候,忽聽見有人一聲聲地喊「小姐,你在哪兒?」又有人張皇地喊著「珠珠,珠珠」。
珍卿和三表叔,詫異地相視,說是不是誰家丟了孩子。
也是合該珍卿做好事,她正四下里張望,就看到對面巷口裡,有一男一女一起疾走著,穿得都是粗布衣裳。
那個男人的胳肢窩下面,挾著一個穿戴富貴的小孩兒,看她扎的辮子、戴的頭飾,明顯是個小女孩兒。
珍卿連忙從桌上站起身,指著對面大喊一聲:「人販子在對過兒,進巷子裡了,胳膊里夾著小妮兒的。」
那倆人果真是人販子,一聽見珍卿大聲喊,那真是拔腿就跑啊。
三表叔還沒反應過來,他身邊的珍卿,就跟個兔子一樣猛躥出去了。
三表叔連忙跟在珍卿後面,一起跑到對街巷子裡,就見珍卿這丫頭一蹲身,從地上撿起來一塊東西,不知道是磚塊兒還是石頭。
她撿完東西站起來,利索地大力丟出去,電光火石之間,就聽見一聲男人慘叫。
那挾著小女孩兒的男人,瞬時間栽了一個跟頭。他的女同夥壓根沒管他,撒腿兒就跑了。
三表叔跟其他熱心人,連忙一窩蜂地跟上去,把那小女孩兒救了起來,又把那人販子給捆住了。
沒一會兒,女孩兒的家長、下人,也都一齊跑過來了,他們摟著那小女孩兒,心肝兒肉地親啊膩啊。寶貝女兒失而復得,一家人自然是驚魂未定。
三表叔顧不得表功,就拉著珍卿到一旁教訓。
三表叔問珍卿怎麼就敢這麼野,大人還沒有動作,她就一下子躥出去了,這要是窮凶極惡的歹徒怎麼辦。
這周圍的吃瓜群眾,跟丟孩子的那家人說,就是那邊挨訓的妮兒先喊了一聲,還拿磚頭砸中了人販子。大家這才一擁而上,把孩子從人販子手裡解救下來。
那一家人趕緊過來,一時間那真是千恩萬謝,竟然跪在地上請教恩人姓名。
三表叔卻不敢多留,捂著珍卿的臉,急匆匆地帶她走開了。
剛才還有個女人販子,丟下同伴跑了,這要是招來惡人報復,可不是玩笑的事。
回家以後,這件事誰也沒告訴杜太爺。
直到第二天下午,那家人東打聽西打聽,終於找到杜家小院兒里。
丟孩子的一對中年夫妻,過來給杜家人磕頭,這才算驚動了杜太爺。
原來這一家人姓王,就是鼓糖巷那邊,大戶潘家的姑太太和姑爺,這兩口子帶著獨生女兒回來省親,誰承想差點出了大事。
杜太爺本來很生氣,還把珍卿打了一頓。
但那王家的人禮數真是周全。
他們離開睢縣之前,來了共有三趟,回回都不空著手來,對杜家祖孫送錢送物還送地。
杜太爺收了不少好東西,雖說想起來就罵珍卿一頓,暗地裡還不曉得怎麼偷著樂呢。
但杜太爺怕人販子報復,珍卿除了上下學,他再不許她出門。
一個禮拜後的一天晚上,珍卿坐在炕邊上,拿著大雪梨啃一口,看坐在旁邊的袁媽,把手帕的邊緣,縫得太過平整好看了。
她連忙跟袁媽說:「可別太細緻了,要不然,先生要看出來了。」
袁媽呵呵笑兩聲,自己笑著嘆氣說:「唉呀,你看看我,縫著縫著就忘了。大小姐,沒事兒,我拆了重新縫。」
珍卿這才點頭說好。
她們今天上了勞作課,課後布置了作業。
作業說難也不算難,就是自己裁剪一塊帕子,設計出一點形狀來,然後給帕子緣個邊兒。
珍卿的手被杜太爺打過,傷還沒有好利索。杜太爺讓珍卿不要動手,就讓袁媽幫她縫縫算了。
說起新式學堂的勞作課,也是這個時代教育的一大特色。
啟明學校的男生女生,都會上勞作課,但男女生課程設計得大不相同。
正如招生簡章里所說,要把女學生,培養成未來的賢妻良母,上課內容就更偏女性化。
女生班的勞作課,除了本校的先生教授以外,還會請不同的手藝人,教大家編織、縫紉、園藝、刺繡、烹調、織補……
而且勞作課的課時,也比圖畫和音樂課多,一個禮拜要上兩節課。
但對於這項課程,學校也有特別的設計。
班上有一部分女孩子,現在已經十五六歲,等上完六年級以後,她們已經十六七歲,就會回家嫁人的。
對於這一部分女孩子,先生們在勞作課上,對她們是嚴格要求的,課後的作業也更多。
而對於上完六年級,還打算升學的女學生,勞作課的要求就沒那麼高,課外作業也沒那麼多。
比如這次裁剪帕子,不升學的就做三張帕子,而要升學的,做一張帕子就行了。
所以,珍卿雖然不擅長學勞作課,倒也沒那麼大的壓力。
男生班也有勞作課,聽說他們上的有竹工、木工、金工、石膏工等,據說還會學簡單的烹調和縫紉(^-^)。
想想這時代的少爺們,舉著鍋鏟學做飯,拿著針線釘扣子,這個畫面真是絕了。
真是活得久了,啥也能夠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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