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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40:51 作者: 老實頭兒的春天
但是這湯老漢歲數大,珍卿還是客氣地說:「我媽留下遺言,叫我一定要讀書。」
湯老漢反倒動了怒,說:
「那你不是沒考上嘛,論念書,女人哪比得過男人,那頭髮長見識短,說的不就是女人家。
「妮兒啊,爺給你說幾句好話,別坐在地上望月亮,越望越高,越高越夠不著……」
珍卿有點生氣了,反而笑眯眯地問他:
「湯爺爺,你說狗看門,雞打鳴,貓逮耗子,自古以來是這樣。可是我咋聽說,村南頭有一家兒,他們家的貓,吃得肥肥的不管事兒。
「他們家的狗,可最喜歡逮耗子,還逮得好極了,那家人把狗當寶貝兒一樣,你說這是為啥嘞?」
說著,她也不等湯老漢回答,昂著頭大搖大擺地走了。
湯老漢提著桶進家門,想不清這杜大小姐,說的是個啥意思。
他老婆就出來罵他:
「個死砍頭的,你跟人家有啥好說的。她罵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都聽不出來,還說啥嘞說!
「她打小是個潑皮,你別把她惹急嘍,小心她拿石頭砸你!」
湯老漢恍然大悟,惱羞成怒地道:「個丫頭片子,嘴殼子硬得很!」
珍卿出門時的好心情,多少受了點影響。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好像篤定,她連個學都考不上。
退一步講,她就算考不上初中,小學總能考得上吧。
雖說心情受了點影響,但是影響不大——畢竟,她從小到大,聽得各種難聽話。這些須小事,無須在意。
她大步走著,過了玉帶河上的小木橋,沒一會兒,就走到了玉琮家裡。
碰巧玉琮不在家,珍卿把點心送給他娘,就說想找向淵堂哥說話。
向淵堂哥,就是玉琮他爺爺。
玉琮她娘就帶珍卿,去見了玉琮他爺爺。
珍卿把糧店的事,還有林家人的作派,簡單跟向淵哥說一下。
老是麻煩親戚,珍卿自然覺得不安。
向淵哥跟杜太爺年齡相近,但這位老人家是真慈祥。
一點沒嫌珍卿給他找麻煩,反倒對她和氣得很。
他說這件事他曉得了,會跟楊家姨奶奶那裡商議著辦,讓她不必多操心。
珍卿從玉琮家裡出來,心裡還暗暗感嘆不已。
向淵哥這樣的人,在封建倫理教育中長大,天然很重親情和族人。
不管是否高興,他覺得對這位小叔爺,都有一份責任在吧。
珍卿在心裡,向各路神佛許了願,希望它們保佑向淵哥一家人,還有姑奶奶一家人。
這滿天下的人,壞人一抓一大把,不好不壞的人也多,就是好人稀缺,如果真有神佛,還請保佑這些稀缺物種吧。
她繼續向南村東邊走——杜玉理住在那個方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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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少年人齊發善心
話說珍卿病癒之後,到南村拜謝病中探望過她的人,從玉琮家裡出來之後,繼續往玉理家裡走。
拐過一道彎子後,聽見有人「嗚嗚嗚」地哭,珍卿逡巡了一圈。
見西邊有個小孩子,坐在柴堆旁邊,捂著臉哭得很壓抑。
他身邊還有一個大藤框。
珍卿本來不想管,聽著這個聲音,怎麼覺得這麼耳熟?
她小心走過去,問:「陳學禮?」
陳學禮哭得聲音泛啞,抬起眼淚狼藉的臉,凍得嘴唇都青了,囁嚅了半天,張嘴只喊了珍卿的名字,卻說不出話來。
珍卿問他:「你怎麼坐這兒哭?你頭髮這麼濕!」
陳學禮哭得抽抽,大概也是凍壞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說:
「我娘說,說,說要下雪,柴不夠燒……叫我去撿柴回來……我撿回來,我撿回來……遇到胖虎……把我的柴禾筐子,都扔到橋底下去……我下水去撈,可是柴禾都濕了……」
珍卿蹲下身子,摸摸陳學禮的褲角,再摸摸他的鞋子,濕沱沱的都要結冰了。
她大嘆一口氣,嚴肅地跟他說:「你這樣不行,會凍壞的。」
說著趕緊把陳學禮拉起來,不由分說,拉著他「噌噌噌」趕緊走。
走了小一會兒,珍卿才一拍腦袋,問陳學禮:「你家在哪兒呢?」
陳學禮凍得嘴都青了,弱弱地說:「在那邊。」珍卿看看他指的方向,呃,反正大概其就在東南方面。
珍卿就拉著他的袖子,急促往那個方向走。
這次沒走幾步,忽聽背後有人喊她,就見玉琮喘噓噓地跑來。
玉琮走完親戚剛回家,聽說珍卿來過家裡,又往玉理家來了,他就趕緊過來追她。
聽說她送陳學禮回家,玉琮就跟她一起,往陳學禮家裡去。
到了陳學禮家裡,珍卿才見識到,什麼叫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他們家連張像樣的椅子都沒有。
陳學禮濕噠噠回到家,他的父母,一個蹲在一邊發呆,一個神情麻木地,靠著牆壁縮著。
家裡來了兩個小客人,他們連最基本的寒暄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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