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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懷瑾結帳完畢之後，問她還要繼續摘草莓嗎，他時間都夠。

    蘇芷搖了搖頭：「不了，我有點想下午回家了。」

    忙了一個早上，又剛剛吃了午飯。

    她整個人有些困頓。

    「要搬東西回去吧，我可以送你一程。」

    蘇芷想了想：「方便嗎？我要在宿舍收拾點東西，寒假就不住宿舍了。」

    「方便。」程懷瑾說完就讓她先上車。

    兩人隨即開回了草莓園，程懷瑾去找老闆拿了剛剛包裝好的兩盒草莓，付了錢。

    回京市市區的路上，蘇芷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陽光照拂在她的臉上，她手腳被暖氣烘得也熱熱的。

    整個人縮著靠在床邊，像一隻肆意曬太陽的貓咪。

    敞開柔軟的肚皮，沒有任何的防備。

    迷迷糊糊再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車子已經停了。

    蘇芷揉揉眼睛，轉頭看向了程懷瑾。

    「醒了？」

    他聲音很溫和，還帶著些冬日陽光乾燥的舒緩感。

    蘇芷左右看了看，思緒回籠了好一會。

    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在她的宿舍樓下了。

    「你怎麼沒叫我。」她還沒從睡意中完全抽離出來，聲線幾分鬆軟。

    「我不趕時間。」

    蘇芷伸手又揉了揉臉，感官才完全回來。

    「那我上樓去收拾東西，有點多，你可能要等我一下了。」

    「好，不著急。」

    蘇芷說了聲謝謝，就開門下車了。

    一回到宿舍，關上門。

    蘇芷連忙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緩神。

    宿舍里的冷空氣慢慢地將她身體裡多餘的熱氣帶走，蘇芷的思緒終於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一整個上午，像是被程懷瑾最拿手的蠱惑人心「拿捏」得七上八下，也讓她想起最開始和他認識時，他也極其擅長這種三言兩語就能讓人心潮翻湧的話術。

    四兩撥千斤般的，能叫她心臟一次次的失控。

    蘇芷忍不住要罵他，也覺得上午那幾拳還是輕了。

    然而，也有陣陣的甜意從她的心口無法控制地滲出。

    因為程懷瑾完全的包容和溺愛。

    懊惱和甜意互相中和，蘇芷收拾完行李下樓的時候已經恢復成了十足的冷靜。

    程懷瑾幫著她把行李放進後排座位，就開車朝蘇芷的小區去了。

    路程不遠，幾分鐘的事情。

    程懷瑾幫她把東西放上樓就走了。

    大門闔上後一秒，蘇芷又把門打開：「等我下。」

    程懷瑾在樓梯間回頭看她。

    蘇芷把拖鞋換下朝門外走來：「請你去樓下吃個晚飯，今天到底是謝謝你了。」

    程懷瑾眼裡有些意外之喜：「好。」

    兩人說著就一起往小區外面去了。

    天色剛剛開始有些黑，像是油畫筆塗抹換了天空的底色。

    各種各樣的攤子已經擺出來了，白色的炊煙裊裊飄向天邊。

    兩人在人群中徐徐走著，也不著急。

    蘇芷問他想吃什麼。

    「都可以，挑一個你喜歡的。」

    蘇芷又朝他確認：「真的？」

    「真的。」

    他語氣無比誠懇。

    蘇芷隨即點頭：「我想吃麻辣燙，但是那家店要多走幾分鐘，在下個路口。」

    「好。」

    兩人慢悠悠地沿著這條街往前走，不知是冷風停歇的緣故還是煙火氣的緣故，竟也不覺得冷了。倒有幾分暖暖的市井氣息。

    鼻間嗅到的也是飯菜的香氣，蘇芷心情有些輕盈盈的。

    轉眼看到一旁開了一家新的花店。

    「這邊居然開了家花店。」

    程懷瑾問她：「要進去看看嗎？」

    「你趕時間嗎？」

    「不趕。」

    兩人隨即走進了花店。

    店面不大，但是收拾得很溫馨。花朵的種類也很豐富，呼吸間儘是各種馥郁的香氣。

    老闆見有人進來也熱情迎上去。

    「今天店裡有剛進的玫瑰花，品種很多，很適合送女朋友的。」

    蘇芷連忙出聲：「我和他是親戚。」

    老闆一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兩位是要送給誰的，可以隨便看看。」

    蘇芷就在花店裡看了兩圈，不一會的功夫，忽然聽見程懷瑾問老闆有沒有花瓶賣。

    蘇芷回頭想看看他在幹什麼，卻一眼看到了他正微微彎身，去挑角落裡的花。

    她慢慢地轉身朝程懷瑾走過去，看見程懷瑾面前那一大把淺粉色的冰淇淋洋桔梗。

    有風從敞開的店門吹入，也緊緊地扼住她的嗓口。

    像是不能說話，也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然而，程懷瑾只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到老闆拿出了一隻透明的花瓶。

    程懷瑾走過去：「麻煩幫我把那邊的洋桔梗都打包，連同這隻花瓶。我晚點來取可以嗎？」

    「可以的。」

    「謝謝。」

    安靜的花店裡，只有老闆來回穿梭的腳步聲。

    大捧的洋桔梗攪動起一陣水聲，被老闆從桶中抱起。

    大片的包裝紙展開。

    窸窸窣窣。

    蘇芷怔怔地站在原地，聽著這些聲響像是跳動在她的脈搏上。

    安靜等候的程懷瑾，低頭剪裁的花店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