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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00:05 作者: 岑柚
白橙停住腳步,發現她的眼神忽然變了,「我那天都看到了,你們抱在一起。」
陳樂螢篤定這一點:「我知道,他是為了你才把我媽換掉的。」
空氣靜了靜,半分鐘的僵持之後。
白橙坦言:「既然如此,我就更加不能辜負他的好意。」
「......」陳樂螢沒料到她這麼固執,臉色黑沉下來,「你太絕情了,她是你母親,你就打算這樣袖手旁觀下去,你難道不希望她過得好嗎?」
白橙不曾想過,時隔多年,再次聽見「母親」這個詞,竟然是在這種場合。
她覺得諷刺,也實在沒心力再在這裡和陳樂螢爭辯下去,只在臨走前留下一句:「我是個孤兒,我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為她著想。」
從頭到尾,沒有提起有關那人的半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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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餐廳,白橙也沒胃口了,草草收拾完餐盒回到寢室。
阮桃看出她心情不好,幾度想問清緣由,又害怕問錯什麼惹她更加難過。
和陳樂螢爭辯之後的幾個晚上,白橙都沒有睡好,那話說得絕情,使她心裡仍然惦記著。不過很快,新一輪的比賽來臨,超負荷的訓練和拍攝讓她沒空再去想別的。
李建儒老師的空缺隨後有了新任導師補上,卻不是陳晴。
也是因為這件事,陳樂螢和她的關係逐漸變得越來越糟。
那種不滿和厭惡已經不僅僅存在於生活里,更多的是在舞台上。
10進5的最後一場淘汰賽,陳樂螢和白橙在上一個階段的比賽中被同一位導師選中,既是隊友也是對手。按照節目賽制,要率先進行團隊比拼然後再隊內pk,最終,每位導師隊伍里只能留下一個人進入總決賽。
這就意味著,除開之後復活的可能性,陳樂螢和白橙只有一人能夠留下。
其實誰留誰走在導師之間同樣是一道選擇難題,賽制上寫得很清楚,她們事先也知情,這次淘汰並不意味著直接結束,以她們的水平,最後淘汰的人大概有90%的可能會進入復活賽。
復活賽說得好聽是有一線生機,同時也是魔鬼戰場。
車輪戰帶給選手的壓力是巨大的。在即將進入決賽之前,還要用掉成倍的體力和訓練時間多拼一輪,這對即將進入決賽的選手來說是一次不小的考驗。
比賽當天,白橙運氣不佳抽到了一首rap,這不是她一貫的風格,很多歌詞相當繞口背不祥熟。
陳樂螢抽到的歌則是一首影視劇金曲,難度不高,要做到讓導師耳目一新是這首歌曲的難點。
同組訓練的時候,因為白橙大部分時間都在跟歌詞打架,加上陳樂螢對歌曲提出的問題繁多,以至於導師指導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了在陳樂螢身上。
白橙不願去和陳樂螢爭辯什麼,只好壓縮自己吃飯的時間來背詞,別人睡覺的時候她就在訓練房練歌,有時實在沒辦法,還會趁其他組的休息時間,向別隊的老師請教。
就這樣不眠不休練習了整整三天,最後呈現的舞台大受好評,使得白橙在這場10進5的淘汰賽中順利晉級,而陳樂螢則進入下一場復活賽。
變故發生在錄製結束之後。
聚光燈熄滅,整個演播廳暗了下來,選手被安排分別從舞台後側下場。
在鏡頭關照不到的地方,陳樂螢腳步緩慢地往下走,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那道身影,逐漸握緊了拳頭,這一系列變化,正走在前頭跟阮桃惜別的白橙還懵然不知。
等她感覺到後背猛然打過來的推力時,已經晚了。
「啊——」一聲驚呼劃破寂靜。
白橙腳步錯位,整個人順著兩米長的台階摔了下去。
阮桃大驚失色追過去,把人扶起來,怒目瞪向陳樂螢:
「你瘋了吧?!我要找老師過來舉報你。」
跟在陳樂螢後方的同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紛紛踩著台階走到一旁,樓梯上只有一人還站在那裡。
她面如槁色,手指緊緊掐住掌心好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根本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沒站穩才摔下去的。」
「你撒謊!我明明看見就是你推的!」
此時,靠在阮桃懷裡的人已經清醒過來,身邊隨後圍上了許多工作人員,陳樂螢沉默著不再開口。
首先過來查看情況的是老於,他看見白橙身上的傷口,急得不行:
「都圍在這幹嘛,趕緊送醫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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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之後,救護車閃著紅藍光線,離開拍攝基地。
從被人抱起到進入急診室讓醫生診斷,白橙一直都是清醒的。
多虧了白向武從小對她的嚴苛教導,她身體底子還算不錯,好在沒碰到什麼尖銳物,身上也多是擦傷,並未傷到要害。醫生替她把傷口包紮好後,就被轉到普通病房等待觀察。
這期間,都是老於替她跑前跑後。
阮桃因為已經結束了比賽,也在身邊陪著她。
「你受傷時的情況阮桃都跟我說了,這件事情很嚴重,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臨走之前,老於義正嚴辭地跟她說,「這兩天你就在醫院好好休息,至於比賽的事情等你傷養好了再說。」
白橙點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她閉上眼,沒過多久,能感覺到身邊的人離開了。再之後,她實在是太累,眼睛想睜也睜不開,索性放縱自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