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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00:05 作者: 岑柚
「相處久了,總會適應的。」他並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譚語琳真是被他氣到不行,「我怎麼就跟你說不通呢。算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接小橙。」
譚啟深沒接話。
譚語琳從那沉默中嗅出些不對勁來:「你不預備告訴我是不是?」
「不是我不想說。」
「少來這套。」譚語琳把他堵了回去,「我現在也不跟你說別的,明天如果新娘不到場,整個婚宴就會變成一場笑柄,就算你不在乎這些,難道你真打算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傅家掃地出門?」
「我沒這個意思。」
男人無奈一笑,眸色在光影間晦暗不明,「或者,我給你一個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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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樓市下了一整晚的暴雨。
白橙在三點鐘的時候醒過一次,想去喝水,結果發現床頭柜上有提前倒好的,喝完之後眼皮更沉,翻了個身後繼續睡去。
下半夜睡得不太好,她做了很多夢。
也許因為再遇到陳晴的緣故,夢到的大多是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白輝經常不在家,只有她和陳晴一起生活。
不可否認的是,陳晴是一位很有思想又樂觀的家庭婦女,也多虧了她,在父親的角色主觀缺失的條件下,白橙還是度過了一個充滿愛和歡笑的童年。
這種狀態整整持續了五年之久,陳晴和白輝的婚姻終於出現了裂縫。
慢慢地,陳晴對生活的不滿開始露出端倪,情緒波及到白橙,冷眼漠然代替了從前的和藹關懷。
直到某天,白橙再次從陳晴臉上看見了像從前那般的笑容。
陳晴買回來很多零食和好看的衣服給她,也給自己買了很多價格昂貴的化妝品。
再之後,陳晴不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事情被揭露那天,恰好是白橙的五歲生日。
她躲在房門後,聽見父母說了很多聽不懂的話。看見白輝怒不可遏地出了門,陳晴捂住唇滑坐在沙發邊,家裡亂糟糟的,那張白橙很喜歡的三人合照被摔在地上,碎玻璃就散在陳晴腳邊。
幾個小時後,陳晴接到了白輝的工作崗位打來的電話。
白橙依稀記得,那一夜雨聲很大,天幕漆黑,時間過得好慢。
好像怎麼等,天都不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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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白橙從睡夢中驚醒。
她揉揉眼角,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身下躺著單人大床,薰香的味道,周遭軟裝和布置都跟印象里的不太一樣。
白橙晃了晃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並不在之前的酒店。
她從床上爬起來,頭沉得像灌了鉛似的,引起一陣鈍痛,「嘶——」
與痛感一起傳來的,還有昨晚零星的記憶片段。
「......」白橙用手撐住額頭,適應後才重新睜開眼,看見對面鏡子裡的自己,眼腫無神,發梢凌亂,沒幾秒又拉過被子蓋住頭,裹成一個蠶蛹,在床上翻騰來去。
昨晚她都說了些什麼啊...
簡直把這輩子的臉都在譚啟深面前丟盡了。
她滾得太入迷,以至於床頭上的手機響了好幾遍才聽見。
床上的人動靜變小,纖瘦細白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摸半天才把手機抓到手裡。
「餵...」白橙頂著被子一臉身無可戀的表情。
「姐,老於中午要來查房,說是等人到齊就可以拍攝了。」阮桃在那邊問,「你現在在哪啊,昨晚怎麼沒回來?」
查房?白橙驚坐起來,看了眼時間。
還好,才九點半。
「...我昨天去見一個朋友,太晚了怕回來吵到你,就在外面睡了。」她隨口扯了個理由。
好在阮桃沒有多問,「那你趕緊回來吧,不然沒時間收拾行李。」
「嗯,馬上。」通話結束,白橙放下手機,對著牆吁了口氣。
這個點,不知道譚啟深起來沒有。
她穿鞋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臨出門時,又把耳朵貼到門上,想以此觀察外頭的動靜,奈何門板太厚,根本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算了,反正也是要碰面的,早一點晚一點沒什麼差別。
懷揣著這樣破罐破摔的想法,她緩緩壓下門把。
剛開了一條小縫,便聽見外面有聲音傳來——
「譚總,節目組按照您的意思,對導師團隊進行了調整,這是昨晚新擬定的導師人選,您過目。」客廳里,於信筆直恭敬地站著,將手裡的一份文件遞給譚啟深。
後者深翻看兩頁,未置可否,「那邊怎麼說。」
白橙稍稍一愣,意識到他們在談論什麼。
想退回房間的同時,又被他們提及的一個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陳晴老師的經紀人上午給節目製片人發了問詢郵件,提及解約的事,認定是節目組單方面違約,要求雙倍的經濟賠償。」匯報完畢後,於信安靜候在一旁,等待指示。
譚啟深合上文件,卻遲遲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覆。
在於信印象里,自己的上司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他幾度斟酌後才問:「譚總,是否要給陳老師那邊發一封回執信。」
站在門後的白橙也聽見了這話。
如此看來,她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得知陳晴原本是這次封閉訓練的導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