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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00:05 作者: 岑柚
她不甘心,又試了幾次,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滴滴——」
房門在此刻被人打開,阮桃邊和人通話邊走進來。
如同私密的個人世界被驚擾。
白橙坐起來,捋過耳側的發,裝作正在看手機的樣子。
「姐,你沒睡啊?」結束通話,阮桃把手機放到桌上,順手拉開窗簾,讓光透進室內。
坐在床上的人下意識摸了摸脖頸,沒抬眼,「嗯。」
阮桃沒注意到她的動作,手機一直來電不斷。
白橙的心緒也根本無法平靜,她聽見阮桃隨口應付了幾句什麼,邊翻出換洗衣物往浴室走。
剛預備鬆口氣的時候,阮桃忽然從浴室門口探出頭來,說:「對了姐,剛才我在門口碰見謝思雨,她讓我跟你說一聲,晚上吃飯的時間改到七點了,你趕緊準備吧。」
「嗯,知道了。」白橙心不在焉地回。
阮桃眨眨眼,終於將目光投放在她身上,「誒,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她別過臉,重新蹲下來在箱子裡找衣服,「沒有,你看錯了。」
見她迴避,阮桃疑惑著縮回腦袋。
沒一會,浴室里傳來水流的聲音。
-
房間裡有其他人,白橙也不敢再明目張胆地打電話。
去赴宴的時間臨近,她挑了件素雅的連衣裙換上,剛化完妝,門鈴就響了。
謝思雨壓低墨鏡看她幾眼,似乎不敢相信:「你就打算穿成這樣去赴宴?」
「不行嗎?」白橙覺得沒什麼不好的。
只是對比謝思雨這明星似的打扮,她這素衣長裙看著有點樸素罷了。
兩人平日交往不深,謝思雨私以為穿衣風格能透露出人內心的潛意識,認為白橙這麼打扮就是沒有將這次飯局放在心上,對她的戒心也少了些,「算了,到時候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走吧。」
白橙回屋跟阮桃打了個招呼,然後同謝思雨一起下樓,去停車場坐上接他們的專車。
彼時,車裡已經有人在等她們了——是上次比賽的第三名,白橙記得她好像叫虞沁。
對比謝思雨的張揚驕縱,虞沁則內斂安靜許多。
在謝思雨和前排的老於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她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很少說話。
其實這次比賽前三名有四個人,白橙和陳樂螢是並列第一。
謝思雨問起這事的時候,老於有些支吾,過了會才說:「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時間沒辦法調整,她之前的安排最早也是明天才到樓市,估計趕不上這茬。」
提起陳樂螢,白橙不由得想到傅明修,以及被她逃開的那場訂婚。
不知道爺爺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會不會很生氣...
如果發現她已經逃走,明天的訂婚會取消嗎?
還有...她現在只要不想其他事情,那句「我會喜歡你」就一直在腦海中盤旋不去。
堆疊起來的思緒就像怎麼解都解不開的線團一樣,越纏越緊。
-
飯局定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
白橙她們到的時候,包廂里還沒有其他人,等到快七點半才陸陸續續來了一兩位。老於帶著她們挨個打招呼,來的人里有幾個是白橙熟悉的面孔,也有平時在樂音很難見到的權威音樂人。
其實不僅是樂音,加入這場飯局的,還有頌星影業的管理層。
按理說這倒也不稀奇,畢竟《天籟之音》本就是由樂音和頌星聯合發起的,業內人私下碰面很正常。
只是,這場飯局說白了只是一個小型的「引薦會」,這樣芝麻大點的小事,讓兩個國內權威的娛樂公司如此興師動眾,真的有必要嗎?
白橙在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跟著老於敬了一圈酒後才落座。
約莫能容納下二十個人的大桌已然坐滿,不過主位那裡還空了三個位置,看樣子是有什麼重要的大人物還沒到。
觥籌交錯間,包廂的門再次打開。
侍者推門後便候在兩旁,人還沒露臉,白橙就聽見身邊有人喊了聲——「晴姐!」
那人起聲去迎,在場大半的人一同站立等候。
見她還愣著,謝思雨忙拉住她的胳膊,隨同周圍的人一併起身。
在人頭攢動的前景中,白橙在遮擋的夾縫間,逐漸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小時候總有人說,她長得像媽媽多一點。
以前白橙覺得這是一句聽了會令人幸福的話。
每當別人說起,她都會笑著去看陳晴的臉,心裡很是雀躍。
但五歲之後,那句話就在她生命里出現得少了。
在陳晴離開後的很多年,她都避免去談論「母親」這個詞彙,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站在鏡子前,白橙心裡就會冒出要毀掉那張臉的想法。
白向武發現了這一點,為她找了心理醫生做諮詢。
她那時才明白,其實想毀掉的並不是那張臉,只是想欺瞞自己已經被拋棄的事實。
隨著年歲見長,她的樣貌也隨之變化,那點屬於陳晴基因里的顯症幾乎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站在一起,外人恐怕很難發現。
畢竟,她們身份有別。
在白輝犧牲後的第二年,陳晴就與北城盛名赫赫的世家子弟成了婚,並依靠對方在娛樂圈的背景,不到兩年就成為當時歌壇炙手可熱的音樂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