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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0:56:23 作者: 三四得六
    精神病,房冬暗暗罵,一直別吃才算有本事。

    「行啦,就這點事,你睡吧,我回去了。」秀秀說著站起身來。

    就這點事?

    半夜三更跑到自己屋裡來,就說了兩件事,一是去吃老楊肉不是她的主意,二是吳放放發神經的事。

    這就算把倆人的尷尬給解了?

    不對,也許秀秀這麼晚來找自己是想聽自己說點啥的?

    「秀姐,」房冬喊住了正要出門的秀秀。

    「今天……」話到嘴邊,房冬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不用說了,姐都明白,不怪你,你個子雖大,可還是個孩子。」秀秀停下腳,回過頭說。

    這也許是房冬最不想聽到的回答,這事不說就過去了,你還偏要說個你啥都明白,這不是更尷尬了嗎?

    「姐,」房冬連秀姐也不叫了,直接稱姐:「你真不明白,肯定是誤解我啦!」

    嘴硬也沒用,秀秀沒說什麼,笑了笑便打開門往出走,一隻腳剛踏出門又返了回來,把門關上問:「冬子,你告訴姐,你喜歡放放嗎?」

    這話是幾個意思?

    房冬搞不懂秀秀怎麼就認定自己和吳放放有可能成為一對兒呢?

    喜歡不喜歡對於你這麼重要嗎?

    「這……」腦子一邊飛快地轉著,一邊觀察著秀秀的表情。

    「姐你怎麼總問類似的問題呢,那你和賈洪福呢?你喜不喜歡他?」

    房冬問這話的同時不由地又佩服起自己腦子轉得實在是太快了,如此情形下,他居然能想出一個一箭多雕的反問來,這不是一般的有才,哈哈。

    房冬不明白秀秀出了門又返回來問自己喜不喜歡秀秀到底是什麼意思,無論自己對秀秀是喜歡也好,還是於光南說的萌動也罷,總之是被秀秀看出來了,這一點房冬幾乎可以肯定。

    如果自己如實說並不喜歡放放呢?

    秀秀不會……棄了毛毛蟲和自己?房冬不敢往下想了。

    自己喜歡秀秀不假,但這種喜歡算不算愛情,從沒戀愛經驗的房冬不知道,也說不清。

    秀秀不管和誰談朋友,目的只有一個:結婚。

    但房冬現在還沒這個心理準備。

    而且於光南說得也有道理,自己和秀秀是根本不可能的,全世界都會反對。

    基於這點想法,房冬想出了反問這一招。

    如果她說不喜歡毛毛蟲的話,這事兒就有點麻煩了。

    房冬有些緊張地等待著秀秀的回答,如果秀秀告訴房冬她是喜歡毛毛蟲的,那天下太平。

    房冬想聽到她這樣說,但同時卻有另一種期待使勁兒地往腦子裡鑽並逐漸占了上風,想聽到她說不喜歡毛毛蟲。

    他明明知道秀秀如果當真這樣說的話,無異於扔下一顆炸彈,會炸得自己手足無措。

    極其矛盾中等來了秀秀的答案。

    秀秀並沒有直接回答房冬她到底喜不喜歡那隻毛毛蟲,而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我們快要結婚了。」

    房冬鬆了一口氣,總算沒等來自己既害怕又期待的結果。

    「我……和放放,」房冬停了一下後說:「我倆沒可能,各方麵條件太懸殊了。」

    這句話是房冬腦子飛轉時想出來的,透露給秀秀一個假信息,自己還是喜歡放放的。

    這麼說還是為了掩飾,想間接地表明自己對秀秀不是她想的那樣,沒那個意思。

    如果秀秀還不信,那自己就剩最後一招了,死活不認帳,愛咋咋地吧。

    「沒什麼不可能的,放放真的挺好的。」秀秀說完這句話再次走出了屋門。

    房冬直接仰倒在床上,天哪,好亂,這就是成長的煩惱嗎?

    一向認為自己有擔當,也勇於擔當的房冬突然發現,當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真正來臨的時候,自己的小肩膀根本無力承受這一切。

    這一夜,在床上輾轉了好久才入睡的房冬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秀秀結婚了。

    婚禮是在一家酒店外的草坪上舉行的,親朋好友都來了,有吳家父女,有馬小龍、胖子、於光南這幾個哥們,還有盛夏和那個不招人喜歡的李方明,王小咪全家和老譚倆口子也來了。

    居然還有譚立鵬,這傢伙還是那麼猥瑣,悄悄地藏在人群後面向前望著。

    秀秀著一襲白色的婚紗與賈洪福站在花拱前,四目相對。

    賈洪福那對毛毛蟲眉毛好像活了一般,興奮得一跳一跳的。

    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主持人像鸚鵡學舌般地復讀著教堂神父的那套煩人的說辭:「賈洪福先生,你願意娶景秀玉女士為妻,愛她、忠於她,無論貧窮還是富裕、疾病或者健康……」

    「我願意!」賈洪福還沒等主持人說完就高聲表態了。

    關於婚禮舉行時的意外,電影和電視劇里演得太多了,而且大多雷同,房冬連想也沒想就從人群中沖了出來,非常自然地按照影視劇里的台詞高喊一聲:「我反對!」

    在場的嘉賓們被這位不速之嚇了一跳後,紛紛衝上前來,想把這個搗亂者拉下去。

    這時,房冬看見沖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父母。

    ……

    夢醒了,房冬從床上坐起來,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笑笑,今天怎麼儘是荒唐事,能夢到這樣一個夢。

    但這一夢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對秀秀根本不是於光南說那些青春期啦、偶像效應和萌動之類的含含糊糊的狗屁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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