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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2:53:54 作者: 南亓鹿
    秦照則沉著臉朝沈鶴清大步走來,他的眉眼間殺意沸騰,一個綁匪小弟想攔住他,但對上他的視線就心生怯意。

    四五米的距離,秦照逼近,身後是源源不斷湧進來的黑衣保鏢,其中一個被制服在地的男人朝外看了一眼,只見原本荒蕪平坦的泥地上齊刷刷停滿了車。

    完了,他心想,很明顯這是惹上大人物了。

    其中一個按住沈鶴清的男人還想跟秦照動手,跟著被秦照猛一耳光打得天旋地轉,然後他俯身從被砸得四分五裂的廢墟中撿起一根凳子腿,直接往另一個男人眼窩裡捅去。

    他的臉色太平靜,但就是平靜才讓人毛骨悚然,讓這些常年見血的亡命之徒都體會到了無窮無盡的恐懼。

    這五個人很快被全部制服,秦照則半蹲下,抱起了沈鶴清,「鶴清,我來了。」

    「阿照……」沈鶴清嘴唇動了動,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他感受著熟悉的溫暖,忽然激烈且急切地抱住秦照,用力之大好像要跟他融為一體。

    「對不起!對不起……」秦照眼眶發紅,一遍遍親吻沈鶴清的發頂,跟著嗅到了血腥氣,「鶴清?受傷了嗎?」

    「阿照。」沈鶴清這次嗓音沙啞地叫出聲,後怕襲來,他根本聽不見秦照說了什麼,很快眼角流下滾.燙的淚,是高興也是慶幸,剛才那一刀落下,恍如當年,勢必會斬斷他半數生命跟自尊,「我以為……我以為……」

    沈鶴清忽然脫力,在秦照懷中費力喘息。

    「鶴清?!鶴清!你別嚇我,醫護人員在,我們馬上去醫院!」秦照抱起沈鶴清奪門而出。

    救護車是跟著一起來的,秦照要放沈鶴清在推車上,可沈鶴清根本不願意,醫護人員給他戴上氧氣罩,沈鶴清一邊猛力呼吸一邊抓住秦照的胳膊,用力到指尖血色腿盡,他仍是流淚,那些被短暫壓制的疼痛開始泛濫於四肢百骸,沈鶴清知道自己得救了,但他還是恐懼,「阿照,他們想剁下我的手。」

    秦照雙眉間的陰翳一閃而過,跟著心疼欲裂,「不會了,我保證!以後誰也不能傷害你。」

    「阿照……」沈鶴清枕在秦照肩上,意識已經變得十分混亂,幾乎是腦海中閃現什麼就說什麼,「是董畢安。」

    「我知道,我弄死他!」

    「那個光頭他想要強迫我。」沈鶴清又深陷噩夢。

    秦照已經無法回答了,他死死抱著沈鶴清,看到護士將一劑鎮定推入,懷中的人逐漸安穩下來。

    沈鶴清直接被送進手術室,林淵已經準備妥當,都來不及跟秦照打招呼,就跟著副手大步衝進去。

    秦照在手術室門口站了許久,然後他動作略顯僵硬地掏出手機。

    「嗯,是我。」

    「一進門拿刀的還有印象嗎?」

    「對,把他手給我剁了。」

    秦問責留給秦照一些人,早些年生意場不好混,什麼風險都有,秦問責雷霆之勢,不能見光的手腕不是沒有,後來秦照繼承,他想著這些東西就算了,怪嚇人的,可事實證明一把暗刀有時候很有必要。

    沈鶴清頭上縫了八針,身上大大小小的挫傷十幾處,最為糟糕的是心臟附近血管破裂。

    「應該是遭到了大力擊打。」林淵事後跟秦照說道,然後停頓片刻,「我說過,他之前損耗過甚,哪怕你錦衣玉食養著,加上年輕恢復快,也需要三年,這次肯定影響他的恢復,但已經沒有生命威脅了。」

    秦照下意識從口袋裡摸煙。

    林淵看出他的意圖:「醫院不讓。」

    秦照點點頭,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林淵覺得好友像一隻悲傷的困獸。

    而秦照的情緒很快就會找到宣洩口。

    那邊來消息,抓住了主謀是董畢安的證據,信息來往字字句句全是石錘。

    而董畢安之前不接那領頭者的電話,也是因為害怕了,他在極端氣憤時想的是弄死沈鶴清一了百了,這才通過在酒吧結識的幾個朋友,聯繫到了這些外地來的窮寇,知道他們干一票就跑,心想這不就是送上門的機會嗎?

    一切進展順利,甚至於領頭者發來信息說「人已經抓到」的時候董畢安體會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舒爽,不然為什麼說他又慫又壞呢?因為舒爽過後董畢安那長期被酒水侵蝕的生鏽大腦終於傳遞給他一個有用的信息:後續怎麼處理?

    秦照如此疼愛沈鶴清,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別說秦照,秦問責都重新出山,聯繫各方關係,從校門口為起點,一段一段地排查,耽誤半天還是麵包車中途換了三回車牌,甚至於給車頭噴漆做區別才有所拖延,董畢安眼看著動靜越來越大,秦照的特助鄭律已經登門,他嚇得立刻關機,領頭者這才聯繫不上。

    可這次計劃施行太快,這些人膽子又大,竟然青天白日就敢擄人,所以也漏洞百出。

    董畢安雖然用朋友身份證註冊的手機號,可他那朋友一被保鏢架起來,就什麼都招了。

    秦照趕到董家時仍舊天幕黑沉。

    但董家從一樓到三樓燈全亮,雖光明籠罩,但實則寫滿了「心虛」。

    秦照直接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董晴。

    董琳森已有預感,他想到前幾天董畢安總是鬼鬼祟祟打電話,且表情病態囂張,問了也不說,直到白日鄭律帶來沈鶴清失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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