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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鶴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趙溫荀「可愛」是什麼樣子。

    沒辦法，沈鶴清回覆：【秋庭，喜歡一個人很好，但也要保持理智。】

    季秋庭：【嫂子喜歡秦照哥的時候保持理智了嗎？】

    好一招反客為主。

    沈鶴清沉默了。

    季秋庭中午沒吃飯，早上就一杯牛奶，此刻冷酒下肚，逐漸不舒服起來，不多時，他趴在桌上不想動了。

    趙溫荀今天白班，他工作時期秉承「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但一到點立刻收起公式化的笑容。

    趙溫荀準備下班的時候，季秋庭已經在桌上趴了有兩個小時，露出一個黑黑的後腦勺，頭髮還挺濃密。

    李哥打趣趙溫荀：「不管啊。」

    趙溫荀理直氣壯：「我下班了。」

    「行。」李哥點點頭，「反正季少爺有錢，給霧霾的VIP都充值到後年了，他住這兒都行，就是看他挺難受的，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吐啊之類的。」

    話沒說完趙溫荀大步離開，衣角揚起一個瀟灑決絕的弧度。

    李哥望著他的背影輕笑：「我看你小子能撐到什麼時候。」

    霧霾中的露水情緣，一般一方拒絕的時間久了，另一方也就罷休了，但季秋庭明顯是動了真心，連李哥這種對感情沒興趣的人都看明白了。

    趙溫荀騎著摩托在夜風中馳騁，車速微快，在隧道中嗡然一聲，像是要把什麼東西遠遠甩在身後。

    說實話，趙溫荀有點兒煩季秋庭。

    這小少爺像是聽不懂人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仗著有錢，仗著家境好，幾個月來天天煩他，雖然給他沖了不少業績，但趙溫荀寧可不要這些業績圖個清閒。

    秦照跟沈鶴清看不到的時候，季秋庭幾乎紮根霧霾，他沒說過一字喜歡，但透露出的全是喜歡。

    這種喜歡恰恰是趙溫荀最厭惡最想擺脫的，他受夠了在無望的感情中幾次三番地掙扎，直至筋疲力盡，沒人能看懂他的傷口，好像他趙溫荀就該是個堅硬的石頭。

    季秋庭現在是沒得到，得到了呢？

    趙溫荀覺得自己一個人就挺好。

    少煩他。

    可夜風不給力，越多越多的東西湧上腦海，季秋庭是煩人，是我行我素，但是之前好幾次，他從李哥那裡聽說趙溫荀吃飯不規律，還帶來了自家阿姨做的飯菜，都是養胃的，給趙溫荀解決過好多次麻煩，送過禮物，買過衣服。

    小少爺想到什麼就送什麼，都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好的。

    趙溫荀腦海中最後浮現的，是那顆趴在桌上，圓潤且毛茸茸的後腦勺。

    摩托猛然減速，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發出輪胎摩擦地面的酸牙聲音，趙溫荀無聲罵了句髒字，但掉轉車頭的動作卻很流暢，然後重新加速。

    「季少爺，您看我是著人送您回去嗎？」經理謹記秦照說過的話，笑著詢問。

    季秋庭擺擺手：「我就待這兒了，你別煩我。」

    「哎，好的，需要服務您直說。」

    季秋庭想說你能把趙溫荀給我喊回來嗎？可想到這麼做恐怕會讓男人更反感，於是揉了揉鈍痛的胃，輕輕闔上眼睛。

    季秋庭沒想放棄，這麼喜歡，至少也得睡一晚吧？他大膽地想。

    「不是走了嗎？」李哥詫異地看向趙溫荀，隨即樂開了花。

    「李哥。」趙溫荀語氣警告：「你別刺激我。」

    李哥眼中全是笑，給嘴上做了一個上拉鏈的動作，識趣地走開。

    趙溫荀三兩步上了雅座，看季秋庭還是自己走時的姿勢，動都沒動，於是輕輕敲了下桌子。

    「讓你別煩我你沒聽到嗎？」季秋庭語氣不善。

    趙溫荀冷聲：「那我走？」

    季秋庭猛地回過頭。

    四目相對，季秋庭緩慢地眨了眨眼，「你怎麼回來了？」

    「想了想，你畢竟是我的大金.主，我雖然下班了，但還有一些良心。」

    季秋庭的目光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趙溫荀，男人黑褲酒紅色夾克，灰色背心緊實，隱隱勾勒出胸肌輪廓，他舔了下嘴角，認真說：「你這麼穿真帥。」

    趙溫荀：「……」

    趙溫荀算不清這是第幾次讓季秋庭的直球打蒙了，他懂什麼是含蓄什麼是臉面嗎？

    季少爺表示這個可以不要。

    「起來。」趙溫荀有些不耐煩：「我送你回家。」

    季秋庭：「額外服務？我可以給你錢。」

    趙溫荀轉身就走。

    季秋庭立刻跟上。

    然而此時趕上夜場，兩人差著幾步距離，人群蜂擁進中央舞池，季秋庭一下子步履維艱起來，他踮高腳尖想要確定趙溫荀的位置，不知被誰搗了一胳膊肘，剛才的鈍痛一下子激烈起來，季秋庭悶哼一聲躬下身，生理性眼眶發紅。

    好在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

    搗他的男人剛要說聲對不起，就被季秋庭昳麗的眉眼吸引，俯身想去抱他：「你沒事吧？」

    季秋庭剛要躲開，就被人抓住手腕往身後扯去，他一個踉蹌，下意識拉住趙溫荀的衣角。

    趙溫荀看他這樣立刻沉下臉：「怎麼了？」

    「沒事，人多，都沒看到。」季秋庭懶得在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我們出去吧。」

    其實季秋庭不太喜歡霧霾夜場，音樂震耳欲聾，吵得他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