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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屠宰場死去的那些人，包括在學校和其他地方死去的人，他們的屍體被切割成好幾部分，然後被惡靈挑挑揀揀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個恐怖又怪誕的東西。

    譬如一個男人的頭顱，下面連接的是老人的脖子，身軀是女人的，雙手又是來自不同的屍體，因此不管怎麼看都會覺得非常怪異，渾身上下充斥著不協調感。

    上百具屍體，如鬼魅般站在瓢潑大雨里，圍繞著中心教堂。

    有人拍了一張照片發到帖子裡，眾人看到直觀圖片覺得異常驚心。

    彷佛他們身處地獄。

    收回手機，雷不悅突然想到一個點：「你們有沒有印象，院長曾經說過一句話，她給我們拍全家福的時候，說只有隆重的時候才會拍照，上一次拍照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傅彩彩點頭：「有，可這有什麼聯繫嗎？」

    謝遲說：「畫。」

    「沒錯，孩子們畫的畫。」雷不悅道：「孤兒院裡沒有鏡子，他們如何知道自己的樣貌，並且能準確畫出來？」

    錢曲步道：「可是他們是惡靈，不會長大，知道自己死前的樣子很正常吧？」

    謝遲搖頭：「不一定，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已經忘記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訝謝遲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朋友，雷不悅就已經接話道：「院長說拍照十分珍貴，他們不太有可能在我們來之前接觸到，孤兒院裡又沒有鏡子，那麼他們想要知道自己的模樣……」

    『叩叩』

    院長在門口敲了敲，大聲說：「到時間了，孩子們該起床活動了。」

    他們立即噤聲，面面相覷後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院長彎腰背手，看了他們一眼朝外面走去。

    下午的活動很簡單，就是帶著孩子們在院子裡玩兒。

    烏雲被風驅散到了小鎮中心，後山這裡已經有淡淡的陽光灑了下來，可以進行室外活動。

    雷不悅和李芸她們商量就是儘量從小安和小平嘴裡多取得一些有用的消息，看看是否能得知碎片的準確下落。

    另一處。

    溫影盤腿坐在地上，小景站在他面前，牽著謝遲的手。

    「你再重複一遍，你要我當什麼？」溫影漂亮的眉毛向上一挑，耳垂上菱形耳釘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魔鬼。」小景低睨他一眼，嗤聲道：「惡龍也行。」

    「那你當什麼？」溫影問道，然後看向謝遲：「他呢？」

    小景單手理了理領結：「我，王子。」

    「至於他，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指的是旁邊的謝遲。

    謝遲，又名只負責微笑的公主殿下，此時正在禮貌微笑。

    溫影手裡拋著三顆形狀不規則的小石子，似笑非笑道：「為什麼你是王子，我就是惡龍？」

    小景一副『你真白痴』的表情：「因為你是反派，我是正派，只有王子才能和公主永遠在一起，在那之前的唯一條件，就是打敗惡龍，從惡龍手中奪回公主。」

    「那么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有一部電影，主角就是惡龍與公主，王子這個角色並不存在。」

    小景怨氣十足地瞪著溫影，旋即抬頭對謝遲說：「那你來選，你要選王子，還是選惡龍。」

    謝遲蹲下捏了捏小景的臉：「可我不是公主，我誰也選不了。」

    「我說你是，你就是。」小景反握住謝遲的手腕：「在我這裡，你比任何人都要尊貴，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殿下。」

    說罷，他受傷地看著謝遲的眼睛：「我說你…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嗎？」

    溫影在後面提醒道：「謝遲，別被他這副樣子給騙了，就是瞅准你容易心軟。」

    路過的雷不悅恰好目睹這一幕，有些看不下去了：「溫影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別人小朋友的，你自己什麼樣子心裡不清楚麼？小孩兒能有什麼壞心思，謝遲你就從了他吧。」

    溫影：？

    謝遲溫和地笑著，起身時摸了摸小景的頭髮：「有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

    「你陪我玩捉迷藏。」

    「好，我陪你玩捉迷藏。」

    「這次換你來找我。」小景說。

    「好，我來找你。」

    倒計時一分鐘，小景已經跑得沒影了，不知道躲在了哪個角落裡。

    謝遲準備動身去找他的時候，錢曲步他們圍了過來，雷不悅走在前頭神情最為凝重，她靠近謝遲，低聲道：「剛才小平說，她最喜歡去的地方，是那口井。」

    井。

    孤兒院中的那口井。

    他們一入門就能看見。

    謝遲似乎明白了什麼。

    能夠看清自己面容的，並非需要鏡子，也完全可以是水面。

    他們這裡圍成一圈，院長正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

    「井旁邊有水桶，我們可以藉此下去看看。」

    這個提議簡直是太令人震驚，古往今來多少故事情節是有人跳井自殺，只要從井口向下探望都會覺得非常駭人，又深又窄的水井，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什麼髒東西，不是特殊情況，也根本不可能有人願意下去一探究竟。

    「你們有沒有看過一部恐怖片啊，那個女鬼生前就是被人打死丟進水井的，後來從井裡爬出來殺人，可嚇人了。」傅彩彩說著已經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正慌裡慌張地摸著兩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