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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8:00 作者: 二兩梅子酒
確實挺對不起賀洲的,賀洲為了讓他好好活著不被騷擾才死的,結果他想不開自殺了,自殺就自殺,結果二人死後還在這裡重逢了,這不是讓他尷尬嗎?
賀洲沒搭話,冷睨了他一眼。
也是,賀洲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計較值不值得,也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
知道這一點的錢曲步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
他小心翼翼接近於討好地問道:「關於以前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其實他看得出賀洲不大想回答的,興許是賀洲看出了他臉上的自責懊惱,便皺眉道:「全都知道。」
錢曲步驚了:「草!為什麼?」
「我比你先死。」
比他先死,潛台詞就是賀洲變成鬼之後親眼目睹了錢曲步活著時乾的全部糊塗事兒,要說無語,賀洲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無語完了。
「這不科學啊,你進了鏡中世界之後記憶沒被篡改嗎?」
錢曲步的問題可是問到了旁邊吃瓜人謝遲的心巴上了。
賀洲說:「和每個人一樣,但早你十分鐘之前,我就已經從夢魘醒來。」
「逆天啊,早知道你這麼牛逼,不知道你小子會這麼牛逼,不愧是我認的弟弟,真給我長臉!」錢曲步衷心佩服。
賀洲瞥了他一眼,懶得搭腔。
雖然錢曲步很好奇賀洲被篡改的記憶是什麼,以及他的夢魘是什麼樣,但他也不可能主動問,賀洲不是一個喜歡說自己故事的人,興許未來的幾十年賀洲都不會把這個秘密公布出來,屬於會一直守口如瓶嚴防死守帶到棺材裡的那種。
「其他人現在仍然下落不明,我們分頭去找吧。」
謝遲深知時間緊迫,此次的詛咒太詭異了,他懷疑是因為來這裡的人太多,所以詛咒形式發生了不一樣的改變,不論在哪個地方,都可以做到殺人於無聲。
全體陷入夢魘的話,存活率會大幅度下降。
他們一開始的確是來找錢曲步的,所有人分頭行動,但沒有想到詛咒會使出如此卑劣的方式,因此人們會在各種地方陷入夢魘,隱蔽的地方甚至難以察覺,而要活下來的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等待別人的強制喚醒,第二種就是自己察覺到身處夢魘,從而醒來。
謝遲因為封裕景的緣故,早已拾取了自己死亡的記憶,夢魘對他幾乎沒有作用。
所以他才能這麼快找到錢曲步。
錢曲步不好意思在賀洲面前多待,連忙撒腿跑了。
謝遲轉身欲走,卻被賀洲握住了手腕。
他停下來看向賀洲:「怎麼了?」
賀洲低眸瞥向他的手心:「受傷了。」
「不礙事,傷口不深。」
「廢話少說,跟我過來。」
賀洲沒給謝遲拒絕的機會,將人直接拖走了。
雨夜。
瓢潑大雨,猶如來臨。
醫院裡滴答聲片刻不停,幽深的走廊上不斷有白色的人影交閃。
時間已至深夜,值班的護士仍忙不停歇,意味著有病人的病情不夠穩定。
血氧儀脫落導致監護儀警報聲持續不滅,噪耳的聲響將左右兩床的病人折磨得難以入眠。
她們輾轉難眠,就在即將爆發的時候,病房的燈被轟然打開。
進來的護士第一句便是:「人呢?!」
趴在中間那張病床的中年男人猛地從睡眠中驚醒,雙眼布滿紅血絲。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今天妻子情緒難得穩定一些,便放鬆警惕貪睡了些。
見護士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男人不禁心中警鈴大作,像是意識到什麼:「我老婆不見了?」
護士恨鐵不成鋼地轉身就走,急促的腳步聲重新迴蕩在病房外的走廊。
男人的困意一掃而空,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飛奔了出去。
旁邊兩床的患者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的怨氣煙消雲散,反而還有點惋惜的意思。
中間這床的人啊,叫錢梅,四十五歲了,按理來說過幾年就是絕經的年紀了,可還要冒風險生孩子,據了解這是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產期里戰戰兢兢細心呵護,沒有一絲馬虎,但養到一半兒還是流產了,怎麼保都沒保住,好在最後大人是保住了,可大人卻想不開了。聽說她早年年輕的時候跟老公有一個孩子,但那孩子養到高中的時候出車禍死了,這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但日子還得過,這些年便一直努力要孩子,好些日子都沒什麼收穫,眼見這喜訊來臨,可惜……
「不會是想不開要跳樓吧?」
那女人臉上划過擔憂。
「剛才她出去的時候我也沒留意是往哪兒走的,只聽到下床的聲音,鞋子都沒穿就出去了。」
第143章 痛苦的起源地
今晚的夜色並不是錢梅人生中看到的最美的, 卻是她最想念兒子的夜。
晚上天台的風很大,她抱著胳膊,身上披了件劉青上個月出差從國外帶回來的絲巾。這麼些年, 他們夫妻一直很恩愛, 小事會拌嘴,大事從沒吵過, 劉青是個耙耳朵, 顧家懂得心疼人的好男人,她雖然有時候脾氣大點,但還是小女人的心態多些,二人多年默契懂得如何將銳角磨平, 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孩子。
當年他們已經上高中的兒子意外去世, 錢梅悲痛難忍哭得傷心欲絕,險些患上抑鬱症,劉青自己也心痛得不行,仍然忙前忙後地照顧她安慰她, 幫助她從痛苦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