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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8:00 作者: 二兩梅子酒
    「既然你什麼都想起來了,那就更加知道我要折磨一條亡靈有多麼簡單輕易吧?」封裕景冷冷地看著他,握住他的脖頸壓在冰涼的地面:「在我面前,你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我可以隨時把你扔進黑洞,被地獄撕扯成碎片,再無復生可能。」

    「好。」謝遲沒有反抗,他躺在地上目光平靜地看著封裕景:「這是我欠你的。」

    這樣的相處模式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謝遲總是平靜地看著封裕景做任何事,似乎永遠也動搖不了他的內心,封裕景更從來沒有看透過謝遲。

    「你就這麼厭惡我?寧願死也不想見到我?」封裕景手上的力道隱隱加重,他只需要再稍稍用力,就能輕易將謝遲人頭分離。

    「我不討厭你。」謝遲的唇角微微一彎,依然是溫柔的一張笑臉,封裕景曾經幻想過多次希望能再次見到的微笑,此刻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但這是我當初的承諾,如有違背,灰飛煙滅。」

    封裕景盯著謝遲的臉,隨後緩緩鬆開了手,他低聲問:「你為什麼要背叛我?既然你這麼重視承諾,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明明很想赴約的。」謝遲的手指插進自己的發間,他雙目凝視著水泥色的天花板,淺聲道:「我也想就那樣生活下去,遵守我的承諾。」

    「這不是你的本意麼?」封裕景諷刺地笑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銅鏡里的世界,代表一切都被地獄詛咒,但亡靈間流傳著一個傳說,只要能從銅鏡真正的本體逃出就可以在現實世界復活。你分明是想往生,才會拋棄我不是麼?」

    謝遲抓著身側的欄杆坐起身,目光如炬地看著封裕景:「這件事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你能找到銅鏡本體嗎?」

    「找到了又怎麼樣?」封裕景眉頭已經皺起:「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要是你有這個機會,你能回到現實活下去嗎?」

    封裕景似乎是沒想到謝遲會問這個問題,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怔然,不禁想到了以前謝遲也會用這種關心的語氣跟他說話,但那已經過去,現在的謝遲背叛過他,他又怎麼敢再次輕易相信眼前的人,任何表情,任何語言,都是謝遲為了迷惑蒙蔽他的手段。

    「你是上帝嗎?我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封裕景冷笑一聲。

    謝遲說:「你是怕回到現實變成小孩兒麼?」

    話畢,封裕景冰冷的眼刀就朝他扎了過去。

    「你身邊那個叫溫影的人,他是活人。」

    這次輪到謝遲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你還不知道?」封裕景嘲諷道:「看來他也不是什麼都願意告訴你。」

    「他是活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已經知道來到這裡的人都是死去的人,你應該好奇溫影是怎麼死的吧?可是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說明他背負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封裕景又淡淡提了一句:「能來到這裡,就說明他已經死了,但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與亡靈共生。讓鬼寄生在活人的身體上汲取血液,處於半人半鬼的狀態後可以自由通往現實世界和死後世界。很明顯,他就是這樣的人。」

    謝遲突然想到那時候在殯儀館溫影表現出來的異樣,還有使用那個能力之後身體的虛弱,恐怕都是惡鬼給予的反噬!

    這一切的奇怪之處不就都有了解釋?

    「他是為了你才進來的,你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讓不相干的人滾出這裡?」封裕景在謝遲耳邊輕聲道:「難道你就不怕他永遠也出不去了嗎?」

    第92章 旺嶺公司

    溫影不屬於這個地方,他應該回到原來的世界繼續正常生活。封裕景沒有必要騙他,如果他要找溫影問清楚,想必溫影也不會說出來的。

    「一個活人出現在這裡, 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封裕景淡淡劃著名謝遲的眉形:「他喜歡你。」

    謝遲猛地擒住封裕景的手。

    封裕景看著謝遲的舉動,低低地笑了起來:「有反應了?」

    「這樣沒意思。」謝遲退後一步,目光如炬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不懂。」

    「不懂?」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封裕景突然變得非常激進, 他將謝遲反手銬住抵在搖搖欲墜的欄杆上,語氣帶著比以往更加強烈的諷刺和陰冷:「那你就很懂了嗎?」

    謝遲前胸緊貼在冰冷的欄杆上, 他的頭因這個姿勢不得已只能朝樓下階梯觀望,身後的壓迫感致使他有些喘不過氣:「你先…放開我。」

    封裕景沒有理會他, 自顧自地說道:「你還記得以前你讓我多看電視劇讓我變得更像一個活人嗎?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去學怎麼說話,學怎麼貼近人類的生活,結果到最後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惡鬼,就算是這樣, 我也每天都盼望著你能表揚我, 多陪我說說話,認可我成為你的朋友,可是現在我一想到當初的自己, 就會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謝遲,我比你更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是不是很可笑,惡鬼竟然也能體會到活人的感情, 是你將我逼成了這個樣子, 給了我美好的幻想又不留情地將它全部撕碎。對你來說,我或許只是你大發慈悲的一個實驗品, 高興了就招呼過來玩一玩,厭惡了就可以隨便丟棄,一聲不響地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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