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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8:00 作者: 二兩梅子酒
    「看來要得到一個答案真的得拿命, 哪怕一個問題死一個人,我們就五個人, 還有五題怎麼辦?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無解咒麼?」

    二人談話間, 已經推開門進入了旺嶺公司的食堂大廳。

    捲簾門被縮在上方凹槽,門口一張桌子, 上面放著塵封已久的洗手液瓶子,看日期,是十年前生產的東西,而比較詭異的是,桌子下面歪斜地倒了一瓶酒精消毒噴霧,生產日期竟然非常新鮮。

    「謝遲,你說會不會十年前有一群跟我們一樣的人來到這裡參加詛咒?」錢曲步沒忍住還是掏出煙點燃猛吸一口,他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十分心驚,要是真的是這樣,豈不是他們誰都無法擺脫詛咒了?

    「不是沒可能。」謝遲輕輕踢開地上的紙杯,在偌大空曠的食堂里找題目上所說的第二個窗口。

    錢曲步這邊在煙雲吐霧裡尋找排隊的影子,不禁惆悵道:「我知道大家沒說,心裏面都有個數,說出來就是製造恐慌,白白讓人焦慮,可是這種事兒不說的話,難道要一直這麼稀里糊塗地得過且過下去?」

    「詛咒雖然不是只逮著一個人薅,但是人這麼脆弱的生物,跟那些兇殘的鬼怎麼比?一次可能僥倖活下來,兩次可能有高人相助活下來,那三次四次五次呢?更何況我們還有那麼多熟悉認識的人都被迫捲入了詛咒之中。」

    「我們的目標應該不能只局限於從每一次的詛咒中活下來,我們應該要去找到完全擺脫詛咒的方法,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回歸正常的生活。否則每天提心弔膽等待詛咒降臨,真的會把人活生生逼瘋。」

    錢曲步說的這些話謝遲都聽進去了,他雖然沒有怎麼提過這件事,但是也想過這個問題。

    重複參與未知的詛咒,本身只是在等待死亡而已。

    無論是多麼厲害的人,從多少個詛咒死裡逃生,詛咒的難度不可估測,誰知道會不會隨著參與詛咒次數的增多而變得更加困難,直到最後進入無解咒中,再無逃生可能。

    許多被詛咒的人都非常年輕,有一部分人群甚至是大學生,未來的社會棟樑,他們的前途才剛剛露出一點暉芒,難道就要徹底葬送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嗎?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謝遲道:「其他人自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等這次詛咒之後我們再從長計議。」

    「好。」錢曲步嘆氣道:「你和溫影我是信得過的,以前我有做的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儘管說,我可以給你賠不是,現在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帶著賀洲離開這,我其實一直把他當做我的弟弟,我們父母是相互認識的,他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哎,改天跟你說說賀洲這性子到底是怎麼來的,聽了後你也怪不住他。」

    「好。」

    旺嶺公司的食堂跟外面的食堂沒有什麼區別,連套的桌椅排列在一起,中間留給人行動的過道,一些光有干土沒有植物的花盆挨著承重牆放,地上散亂的筷子和不鏽鋼碗上全是灰,看起來有些荒敗。

    左手邊開始就是打菜窗口,較明顯的數字貼在牆壁上,分了號數123直到5。

    右手邊是租出去的特殊窗口,什麼過橋米線、套餐飯、冒菜……招牌上的字都懸在空上要掉不掉,叫人是萬萬不敢從底下路過的。

    最叫人感到心底發涼的還是壁上掛著的老式電視,放著無聲的默片,幾乎沒在裡面找到熟悉的人臉,像是不知名的演員拍的,畫質還是多年前的低像素,時不時卡出灰色馬賽克,裡面的好幾張人臉都扭曲在一塊,隔了幾秒鐘才又恢復了正常播放。

    找到2號窗口,上方紅字滾屏突的閃爍了一下,然後就是一行醒目刺眼的字體從左方滾動出來。

    錢曲步臉上被印得全是紅光,他抬手擋了下眼眶,身後有道聲冷不伶仃地響了起來。

    「老兄,讓讓。」

    他下意識錯開身,一陣冷風從右邊的胳膊擦過去,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一個佝僂著腰杆的老頭戴著草編帽子,排到了2號窗口的位置。

    「這……是活人嗎?」錢曲步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個人憑空出現應該是默認為鬼的,可那個老頭看起來跟正常人又沒什麼區別。

    謝遲的目光凝在2號打飯窗口。

    裡面打飯的『人』還沒出現,但菜已經擺好了。

    第一盆鮮血淋漓,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肉。

    第二盆同樣鮮血淋漓,裡面流淌著一卷卷像是人類的黑髮。

    第三盆就能看出來是什麼東西了,是被剝了皮的手指,好幾十根,不知道是不是從以往參加詛咒枉死的人身上砍下來的。

    後面密密麻麻擺放的第四、第五盆錢曲步和謝遲實在沒打算繼續看下去。

    已經不需要再猜測這個老頭是人是鬼了,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錢曲步覺得自己腦袋頂上有什麼東西在動,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深吸一口氣假裝若無其事地喊謝遲的名字。

    「謝遲,要不你幫我看看選項都有幾個人?」

    謝遲聞言打算去找錢曲步拿求職單,可他剛轉身就看到錢曲步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錢曲步見他不說話,貼在腿側的手指都在細微顫抖:「怎麼了?」

    誰知謝遲的語氣竟然出了奇地淡定,仿佛這一切都是錢曲步的多慮:「沒什麼,我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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