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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8:00 作者: 二兩梅子酒
李芸雙手捂嘴把尖叫堵住,身旁的賀洲想都沒想果斷地關上門轉身就跑:「現在的曲子是殺戮之夜,惡鬼要動手了。」
「那怎麼辦啊?到底什麼才是生路啊!」李芸崩潰跟上賀洲往樓下跑。
二人迎面撞上謝遲和溫影。
「怎麼了?」溫影背著謝遲頓住腳步。
「鬼出現了。」賀洲重新看向自己剛才和李芸站的位置,門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鬼,門把手向下緩緩壓住,門縫隨著時間流逝悄無聲息變得越來越大,五根腐爛的手指從黑暗探出,扒住了門框,仿佛下一刻就要從裡面鑽出來。
眾人隨著賀洲的視線看去,心中已經瞭然。
「謝遲你們逃出來了,封裕景呢?他還好嗎?現在看來他根本不是鬼,鬼在那裡,它馬上就要出來殺人了,封裕景有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
事到如今李芸竟然還在關心別人的生命安危,全然沒意識到惡鬼顯形必有死亡,而那個死者就出自他們四人之中。
謝遲虛弱地沖李芸搖搖頭,下一刻頭疼欲裂的感覺又出現了。
賀洲見狀皺眉:「現在距離詛咒結束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不可能撐到那個時候。謝遲,李芸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封裕景有古怪不假,但他必然不是這次詛咒的鬼,你我應該都知道,任何詛咒里誕生或存在的鬼都是沒有源頭的,封裕景或許和你有淵源,也有可能是解開這場詛咒的關鍵生路。」
謝遲低啞著嗓音說:「不能。」
「你心裡早就有答案了,你比我們都清楚生路到底是什麼,我們的生死取決你的選擇。」賀洲說得斬釘截鐵,目光冷然。
溫影將人溫柔放下,安置好謝遲的坐位後,他站起身:「有沒有一種可能生死是由自己定的?將自己的命寄託給其他人本身就是弱者的體現,既然謝遲不願,你們何必如此施壓。」
「因為這是唯一的生路。」賀洲冷聲道:「你又何嘗不知道,封裕景跟你我沒有任何關係,既然他自己願意,試試何妨?」
「別把利用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用再打謝遲的主意,我有辦法讓所有人活下來。」溫影笑了:「區區怨鬼,也能嚇得你六神無主,真是丟人啊賀洲。」
謝遲知道溫影企圖動用身體那股無法壓制的力量,忙得扯住他的褲腳:「溫影,不可。」
「誰摘面具都一樣的。」溫影覆手揉了揉謝遲的頭髮,柔聲道:「我答應你,我會活下來的。」
隱在眾人身後的李芸突然尖叫道:「鬼下來了!」
視線移去,白衣女鬼趴在樓梯上,藏在濃密黑髮里的血紅眼睛牢牢鎖定四人,正一點一點朝他們挪動。
賀洲眉頭皺得更深了:「你摘面具?難道你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你不就是想說面具摘下將被鬼定為第一獵殺目標麼?我替你爭分奪秒贏得存活時間,你是不是應該一輩子對我感恩戴德?」溫影無所謂地笑道:「不過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在乎的人。」
溫影用手指扶住面具邊沿,另一隻手扯開了腦後的繩結:「話說回來,我還真的不怎麼喜歡你這個人,今日一過希望你以後能自覺離我遠點。」
謝遲的目光開始渙散,頭愈發沉重,有心無力的感覺就愈是浮現,最終他眼皮重重一閉,唇邊的『溫影』二字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徹底陷入了昏睡。
之後的事情,他就再也不知道了。
流光碎影卷天換地,無數片段如同電影閃爍在眼前。
他坐在一間麵館門口。
陽光還是那麼溫柔,風斜斜地吹過來,將他身旁的女孩秀髮拂動。一杯冰鎮檸檬水放在她的面前,檸檬的清香混淆著洗髮水的香味在附近蔓延開來。
女孩和朋友笑得很開心,似乎是在討論最近新出的一部電影。
「喂,怎麼出神了?」
戴著戒指的一隻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這才看見對面坐了一位俊美的年輕人。
「沒什麼。」謝遲發現對方和自己好像十分熟絡,他本人更是下意識接過了話茬:「你點的是什麼面?」
「素麵。」男人撐著下巴看著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眼他身後的女孩:「謝遲,沒想到你也是個見色起意的人。」
「嗯?為什麼會這麼說?」
「跟我出來吃麵還能分心,我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女鬼都沒她這麼會勾魂,瞧瞧把你的魂給勾到哪裡去了。」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謝遲有些慚愧,將自己面前的飲料推到男人面前打算彌補:「我沒喝過。」
「哼。」男人冷哼一聲,舉起謝遲遞過來的飲料喝了一大口,這才複述道:「我只說這一遍,要是以後你問起我來,可別怪我不搭理你。」
「好的,我認真聽。」
「上回你不是問我叫什麼名字麼?」男人放下杯子,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我的墳前沒有立碑,那兩個人死了之後他們的親戚就找了個道士把他們的魂聚回來了,還收了堆兒時的衣物葬在離我不遠處,我覺得挨著他們非常晦氣,前陣子想去把我的墳遷走,但鬼撼動不了自己屍骨埋葬地,所以我想讓你今天晚上陪我一起去把他們的給揚了。」
「……」謝遲揉了揉額角:「恐怕不行。」
「大火燒得他們骨灰不剩,沒想到不僅沒有魂飛魄散,還成了遊蕩的孤魂野鬼,哼,多虧了他們那些得力的親戚,只是向來沒有感恩之心的兩個人,死後變成鬼也不會記得那些人的好。」男人看向謝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只要你答應幫我,這破名字告訴你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