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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1:58:00 作者: 二兩梅子酒
傅彩彩兩條腿軟癱下來,劫後餘生的喜悅瘋狂灌入她的腦海。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那隻鬼並沒有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是轉了一個方向朝謝遲追了過去。
「謝遲你在幹什麼?!」錢曲步渾身大汗淋漓,他瞪著圓目震愕地看著謝遲越來越遠的背影。
「他在以自己為餌。」賀洲眸色加深,漸漸停下腳步:「這一次鬼不見血是不會離開的。」
謝遲這一舉動成功解開眾人困局,但隨機危險變成了非常單一具有針對性的威脅。
他脫離隊伍向原先北面的停屍廳跑去,手裡持著之前順出來的蠟燭,火光微弱跳躍,詭異的是即便在奔跑風也並沒有吹熄火苗。惡鬼緊跟在他身後若隱若現,每顯形一次面目就越加恐怖一分。
謝遲在反覆琢磨細節時發現,他們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時間的吻合,在蠟燭點燃之前,趴在桌上的「家屬」便已經被調換,惡鬼不是在蠟燭熄滅時出現的,相反而是在點燃時潛伏進了停屍廳。如果蠟燭是引出惡鬼的關鍵,那麼也是引導惡鬼方向的關鍵,現在看來他的推斷並沒有失誤。
蠟燭的熄滅不是召喚惡靈,是為了掩蓋生路線索,陰險地達到矇騙以及錯誤引導他們的目的。
錢曲步提到過蠟燭顏色和款式,雲山館顯然從未使用過西式蠟燭,用紅袋子裝呈是為了避免錢曲步發現異樣後第一時間進行更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屍體上時,謝遲看見「家屬」整張臉埋在胳膊肘,隱隱約約露出半側眼瞼的皮膚部分出奇的白,黑色眼珠盯的不是棺材,而是燭台上的蠟燭。
與此同時。
傅彩彩蹲在地上,臉部失去血色:「剛剛...剛剛是謝遲救了我嗎?」
錢曲步沉重點菸:「是,但他不止救了你一個人。」
「他,他是知道什麼了?」傅彩彩緊張地絞著褲腳:「他一定知道什麼對吧?」
「不知道。」錢曲步抖落菸灰:「他不是傻子,所以他這個行為我們可以理解為...捨身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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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雲山館
傅彩彩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地像是刷了層厚油漆,兩隻軲轆似的黑眼珠艱難轉了個方向。錢曲步被她這副樣子嚇到,心裡情緒稍平復後出聲問道:「怎麼了?」
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上密密麻麻起了疙瘩,傅彩彩顫抖著手撫向胳膊,她盯著錢曲步,聲音裡帶著一種對即將發生事情的恐慌哭腔:「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們之前去了門口的停屍廳,那裡寫的是管業的名字。如果管業的屍體就在那裡,那我們之前守著的……又會是誰的?」
錢曲步臉色巨變,更不可能給出答案,一時間居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賀洲黑眸緩緩抬起:「另外一個人,從五分鐘前就消失了。」
這時候錢曲步和傅彩彩才同時去找四周原應該存在的身影,然而熊燁已經無聲無息地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失蹤了。
這對傅彩彩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熟悉的人接一連三的失蹤,現在從一個公司里出來的職工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錢曲步問道:「你有看到他是怎麼消失的嗎?被鬼帶走的嗎?」
賀洲道:「沒有。」
錢曲步道:「如果鬼殺了一個人就有間歇期,我們現在則是處於安全期,謝遲和溫影生死不知,我們找他們會合有很大風險,但還有一種可能,熊燁的失蹤與謝遲和溫影有關,他們找到了生路,惡鬼無法殺死他們所以將目標重新轉向了我們,熊燁是我們之中的倒霉鬼,只能說這是一場隨機機率,他恰好被選中了。」
所以找到謝遲也成了必然環節。
「只有找到謝遲才能結束這場詛咒。」
至於熊燁的結局,傅彩彩只能拼命轉移注意力才能暫時不去聯想。旋即三人朝謝遲消失的方向跑去。
此時的謝遲站在殯儀館的圓台正中,手掌心捧著燃氣火焰的白蠟,不急不緩地轉過身雙目不移地注視前方。
怪異的是,他周身什麼也沒有,類似電影裡的黑霧或者可怖的人形顯影並未出現。然而不能因此鬆懈警惕,因為這時一股無形的惡臭味由淡到濃地蔓延到四周,像極了下水管道堵塞許久的腐肉被人挖掘出來得以見到天日,風一吹就四處侵略人們的鼻腔。
謝遲身形微動,半張腐爛的臉伴隨著惡臭出現在他的右側肩膀,充斥紅血絲的眼珠吊在顴骨上惡狠狠地盯著謝遲的脖頸,下一刻就要將謝遲人頭拔起。
惡鬼張開撕裂的血盆大口對準了謝遲的腦袋,同時謝遲心中精密掐算時間準備熄滅蠟燭:「就是…現在!」
陰冷的風突然四面八方湧來,狠狠吹動謝遲的衣角,若隱若現顯露出腹部精瘦的肌肉線條。謝遲屏住氣息,預想的情形沒有發生,於是猛然回頭,卻看見溫影筆直地站在他的身後,光裸的左手臂從手腕朱紅圓點猶如蛛絲向外攀爬蔓延深黑的線形痕跡,一直延伸到鎖骨脖頸以上半側面容,風輕微捎過額間的幾縷黑髮,謝遲看見溫影的左眼鮮紅無比,右眼則是正常人的模樣。
「溫影。」他怔了怔,有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溫影看了謝遲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食指撫過腕點猶如划過一抹猩紅,嘴唇微動淡聲道:「地獄審判,赫斯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