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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10:24:57 作者: 張不一
陳龍原本緊張到不敢說話,誰料卻被薛浩揚逗笑了:「聽天由命吧,幹得過就干,干不過也問心無愧了。」
梁雲箋一直沒說話,默不作聲地看向對面,等到陳龍話音落後,他收回了目光,定定啟唇:「我們一定能贏。」
趙坤並不這麼認為:「兄弟,別的不說,咱們五個連配合都沒打過,怎麼跟人家干啊?」
籃球賽的選拔模式也對校隊的人非常有利:選拔機制不僅看雙方輸贏,還會參考本場賽事中誰得得分多、誰的表現好。就好比紅隊pk藍隊,藍隊贏了,晉級的不一定全是藍隊的人,或許還有紅隊表現極為突出的人,但是,這個「表現得極為突出」的條件,就顯得十分微妙了。
誰有資格判定一名隊員表現的極為突出呢?只有裁判。
裁判是誰?體育組的幾位體育老師們。
人脈的優勢就在這時體現出來了。
裁判說誰表現得極為突出,那誰就是極為突出,更何況只要是有校隊參加的比賽,校隊一方從未輸過,並且每次都是以大比分差距獲勝,說人家表現突出也無可厚非,所以校隊的人每次都是成組晉級,而梁雲箋他們五個人,則是靠著實力一場場打出來的——贏了一場之後,再被打散重組到別的隊伍里,再繼續血拼,拼到最後,只剩下了他們五個。
從實力上來說,他們幾個並不差,畢竟是血拼出來的,但是從配合上來說,他們幾個之間的默契可以說是幾乎為零,因為他們從未在一起打過一場比賽,忽然就硬湊在一起打決賽了,所以趙坤並不對這次比賽抱有任何希望。
另外三人也都這麼覺得,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梁雲箋卻不這麼認為,沉著冷靜地分析:「對面7號是大前鋒,9號小前鋒,12號中鋒,14號得分後衛,4號控球。7號實力挺強,搶藍和卡位一絕,14號三分挺厲害,其他三個實力一般,我們主要防守7號和14號就行。」
隨著梁雲箋的分析,趙坤、陳龍、丁一凱和薛浩揚都朝著賽場對面看了過去,每當他說出一個人,他們的目光就巡視過去一個。
梁雲箋又分析道:「他們跳球的應該是12號,他的彈跳力不錯,但是比起陳龍還是差一點。」
陳龍一臉驚奇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趙坤、薛浩揚和丁一凱都在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梁雲箋。
梁雲箋面不改色:「我看過你們每一個人的比賽,也分析過校隊每一位隊員的特點,其實他們的實力並不是很強,而且戰術落後,固步自封,能贏比賽純屬運氣好。」
薛浩揚:「純屬有體育老師罩著還差不多。」
丁一凱不可思議地看著梁雲箋:「兄弟,你有點牛啊。」
趙坤卻並不是那麼相信梁雲箋:「你說人家校隊實力不行就算了,還說人家戰術落後,戰術都是體育老師給的,你能比體育老師還牛?」
梁雲箋神色認真,只回答了兩個字:「我能。」
趙坤嗤之以鼻。
梁雲箋語氣篤定:「我一定可以帶你們贏。」
趙坤嘆了口氣:「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就是扯蛋。」
梁雲箋說話也很直接:「還沒開始打呢,你就覺得自己不行了,能贏才怪。」
趙坤啞口無言,臉色卻有些不好看。
梁雲箋卻沒有退步,面無表情地盯著趙坤:「想打,就好好打,不想打,趁早退賽,不要影響其他人的士氣。」
趙坤臉色一沉:「你他媽再說一遍?」
戰火看似一觸即發,陳龍及時圓場:「哎呀,就是一場比賽,盡力就行了,比賽第二,友誼第一!」
梁雲箋:「你跟他們友誼,他們跟你友誼了麼?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一分一分打出來的,他們呢?你甘心麼?」
陳龍的呼吸一滯,不說話了,雙唇緊抿,神色中帶著不甘。
丁一凱和薛浩揚的臉色也不太好,顯而易見的不甘心。
梁雲箋:「所以別再說比賽第二友誼第一這種鬼話,沒有友誼,只有比賽,我們就是要贏,」
他這句話,如同在奏摺上用力地蓋下了玉璽,四方紅泥印重重地在所有人的心頭烙印下了四個清晰明了且有力度的方正字跡:就是要贏。
趙坤頂了頂自己的腮幫,無言地看了梁雲箋一眼,雖然心裡還是有點生氣,但卻是服氣了,不說別的,就說賽前調動士氣這一塊,他就遠不如梁雲箋。
有人就是天生的領導者。
猶豫了一下,趙坤決定主動示好:「你說咱們該怎麼贏?」
梁雲箋等的就是這句話:「你打大前鋒、丁一凱小前鋒;陳龍最高,中鋒兼跳球;」其實他們五個人都不矮,最低也有183,只不過陳龍特別高而已,「薛浩揚得分後衛,我控球。」然後開始安排戰術,「陳龍和薛浩揚負責防對面的7號;趙坤盯好14號,別給他三分的機會;丁一凱你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上分、上分、上分;傳球不知道該傳給誰的時候,一律傳給我。」
就沖他能記住所有人的名字,四人就不再懷疑他,紛紛點頭:「好。」
該說的都說完了,梁雲箋沒再開口,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對面。
他今天,就是要打破校隊的統治,打散這支墨守成規的隊伍,如同漁夫一樣,在沙丁魚中放置鲶魚,激活他們的生存欲和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