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

    溫緒之沒有說話，他就在這方寸的距離中對著墨沉霜揚了揚下巴。

    就這一下，這一下就夠了。墨沉霜低下頭，快速地親吻上溫緒之的唇。

    兩人薄唇貼蹭，墨沉霜沒有閉眼，格外克制的動作擋住了他的如饑似渴，他睜著眼，看著溫先生近在咫尺的顫抖的長睫。然後溫先生閉上眼，唇間稍動，是回應的意思。

    唇上的觸感微涼，柔軟得不可思議。墨沉霜也半闔眸，他的舌尖就抵在牙關，但他不敢再進一步。年輕人最終沒能按耐住不願讓溫先生後退分毫的心，他手臂逐漸抬起來，人也前傾，環緊了溫緒之。

    腰間手臂的顫抖隔著薄衫也讓溫緒之動容，他忽然前進了一點，同時微微偏頭，像是接受，也仿佛邀請。那唇間還是輕點，可墨沉霜受寵若驚，他一動不動，只在心裡反覆念著確認這一刻的滋味。

    末了兩人都有些窒息，儘管他們只是長久地觸碰著唇。溫緒之稍微仰身，不自覺地輕抿了下嘴，借著燭光將墨沉霜好好看了看。年輕人眼睛有點紅，看著他的目光很明澈。

    墨沉霜的喉結滑滾，抬手撫到了溫緒之的側頸。他觸著那裡的滑膩，溫緒之卻忽然捉了他的手，帶著到自己臉頰，墨沉霜其實不用他帶，拇指輕輕地蹭到了溫緒之的唇。

    他原本知足於此，誰知溫緒之忽地張了張嘴，濡暖的氣息沾到了墨沉霜的指，連舌尖都若隱若現。

    墨沉霜陡然傾身，這一次的親吻和時才不同，是有些凶的進攻，撲得溫緒之站都站不住。墨沉霜不會讓人摔，但他也不停止，就這麼摟著人一路後退，直到撞在了窗邊。他就這麼壓著人，低頭又吻過去，被禁閉久了的舌迅猛地侵襲出去，讓溫緒之的口腔里都是他的溫度。

    溫緒之順從地張口，被他幾瞬就纏住了舌尖。

    不僅糾吮，這人還咬。

    溫緒之被吻得後仰，又被按在了後心，退不開分毫，墨沉霜終於不再小心翼翼，試探一退去，那下面露出的就都是強勁和占有。他不允許兩人之間有任何距離，不斷地將溫緒之摟向自己。

    墨沉霜額前的碎發掃在了兩個人的鼻樑上，溫緒之喘不過氣，站不住的時候又被墨沉霜拖起來。這人一個勁兒地前進，溫緒之的後背已經抵在了窗上。一生克己守禮的溫先生此時才知道那句話是真的，年輕人的確精力旺盛，這種事都是自學成才。他被侵略得招架不住，求助般揪住了墨沉霜腰間的衣。

    那窗被驀然撞開，風雪驟疾地進入，兩人卻都跟沒察覺似的。墨沉霜的手墊在溫緒之後腰，就在窗棱上。溫緒之被他推壓著，半身幾乎都在窗外，雪花落下來，連同一起的還有墨沉霜的汗珠。

    兩人勉強分開，都喘著息。溫緒之背後就是漆黑的天和皎白的月，有光鍍了銀暈在溫先生身上，墨沉霜看一眼就把持不住。

    雪落進了溫緒之鎖骨處，墨沉霜俯首，舔舐走了那星點寒涼。這樣的冰火兩重天讓溫緒之受不住，他偏過頭，手抵在墨沉霜衣襟處，緩緩收緊了指。

    墨沉霜的唇燙人，他竟已經變得得寸進尺，順著溫緒之的側頸一路往上，順帶著含咬了一下溫緒之的耳垂。

    溫緒之仰起頭，然而這人仍不鬆口，也不讓他逃避。墨沉霜的手扶在溫緒之腦後，吻已經到了側頸。

    誰知這一扶竟摸到了不一樣的，束髮的東西不一般，墨沉霜稍頓，隨即將溫緒之拉回了窗內。溫先生的發和肩上都是雪，漸漸化成濕，正合他薄唇上的光景，墨沉霜的手還點在溫緒之的髮飾上，另一隻手輕扳了溫緒之的肩。

    溫緒之喘得肩頭還在起伏，稍微轉身，給墨沉霜看。

    他往日都是木簪挽發，松垮隨意，但今日不同。那東西晃了墨沉霜的眼，他幾乎不敢相信，喃喃道：「這是......」

    溫緒之的聲很暗啞，他道：「你贏給我的彩頭，這會兒才注意到嗎？」

    墨沉霜手指緩動，沿著那銀梳上的飛鳥與花走了一遍。梳子兩端分別有銀鏈，連著根銀針，就插在髮簪的左右側。他很小心，連銀梳帶髮簪都拿了下來。溫緒之的發散下來，有些繞在他指間。

    他顫聲道：「溫先生。」

    「不是給心上人的麼？」溫緒之微笑，道：「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只我戴合適。」

    墨沉霜神色呆呆，溫緒之回身想要關窗，卻被墨沉霜猛地抱住了。墨沉霜低頭下來，他貪戀地將臉埋在溫緒之頸窩，嘴唇貼著溫緒之的肌膚。

    「只給你。」他吮著人，一邊道：「溫先生今日既戴上，就再也不能摘了。」

    溫緒之輕扶了他的臉，微弱地「嗯」了一聲。

    那窗還開著，兩個人卻都覺得熱得發慌。溫緒之和墨沉霜對視，總覺得這人的眸光有些不一樣。

    他想得沒錯，因下一刻就被捏著下巴抬起來。這動作囂張，墨沉霜借著它顯出了氣勢。他困住了溫緒之，再次低頭吻下去。溫緒之不如他一般一試即通，才嘗試著探舌回應，就讓墨沉霜更激動了。他將溫緒之吻得發燙，有心無力，主動不了。

    「溫先生，」墨沉霜忽然笑出聲，他緊貼著人，道，」讓我來。」

    然後他又吻過來，溫緒之這時才恍然覺得他是被騙了，這人和他想像中的生澀單純截然不同，倒像是覺醒了什麼，那唇齒衝鋒，蠻橫得讓溫緒之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