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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9:56:13 作者: 三二五
    拽住人以後,她輕聲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什麼事?

    祝懷寧停下腳步,眼神複雜的看著一無所知的夫人。

    他張了張嘴,想告訴夫人,卻又因為顧忌著一些東西而閉口不言。

    他握緊拳頭,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這才把想跟夫人和盤托出的衝動壓了下去。

    不能說。

    這世上就只有他知道壽康宮那位穿越的事,也只有他能接受這件事,他就算將此事告訴了夫人,夫人也未必會信。

    更何況……

    他當年曾經答應過,永遠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深深吸了一口氣,祝懷寧平靜下來。

    他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明日再去。」

    他任由夫人為他披上厚實點的外衣,然後平靜的握著夫人的手,回到前面房間裡。

    之後,夫人帶來太醫,開始給他背後的傷口上藥。

    他則大馬金刀的坐在桌邊,透過窗戶望著夕陽墜落的遠方,陷入了當年的記憶里。

    ……那是二十四年前。

    他在邊關娶了如今的妻子余婉寧,妻子平安的生了大兒子祝軒轅,可在生二兒子龍淵時卻傷了身子,邊關缺醫少藥,他不得不上奏先皇,要送妻兒回京調養。

    原本鎮守邊關的將軍輕易不能回朝,然先皇寵信,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回京後,他便進宮給先皇請安。

    先皇視他為左膀右臂,非要留他在宮中用膳,席間非要與他痛飲幾杯。

    堂堂皇帝親自勸酒,他又豈有不喝之理?

    一高興就喝高了,先皇就留他在太極殿偏殿歇息。

    太極殿是皇上處理朝政的地方,與后妃所居的後宮隔著重重宮門,不用擔心衝撞了宮妃,他便安心的睡下了。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睡得迷迷糊糊時會聽到有女子在耳邊哭喊!

    一睜眼,他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是他青梅竹馬的女子,司桑桑。

    她就是鳳長夜的母親,後來的太后娘娘。而在二十四年前那時,她還只是先皇寵愛的寧妃娘娘。

    當時他看到皇帝的妃子竟然跑到自己歇息的地方來了,很震驚,為了避嫌立刻就想起身離開。

    然而,司桑桑的一句話讓他的腳定在了原地。

    「祝懷寧,救我!我被孤魂野鬼附身了,你救救我!」

    這話太過驚悚,讓他驀地轉頭看著她!

    他皺緊眉頭,「寧妃娘娘,臣不知您這話是何意?」

    司桑桑哭著撲過來抓他的袖子,他閃身避開。

    她站在那裡淚汪汪的說,「是真的!是真的!她半年前突然附在了我身上,然後用邪術蠱惑了皇上,讓皇上對她情根深種!你看我之前入宮兩年多,一直都不得皇上寵愛,可為什麼在最近短短半年內,我突然從美人升到婕妤再到昭儀,如今甚至做了寧妃?就是因為蠱惑皇上的人不是我,這是那孤魂野鬼在作怪啊!」

    儘管司桑桑說得言之鑿鑿,他仍舊不相信。

    因為孤魂野鬼附身這種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只是小時候聽人家講故事時聽過,從未親眼見過!

    他問,「既然娘娘你說你被孤魂野鬼附身了,那你如今怎麼又恢復清醒了?」

    司桑桑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樣抓著他的袖子,說,「是你!是你!」

    她驚喜道,「剛剛那孤魂野鬼聽說你這個祝大將軍來了皇宮,就心血來潮想到太極殿瞻仰一下你的大將風采!誰知道剛經過你這側殿,側殿裡就有金光射出,她被金光照得暈過去了,然後我就能重新掌控我的身體了!」

    她說,「我知道那金光一定是你弄出來的,你一定能解救我。所以我就藉口要出恭,支開宮人,偷偷跑到你這裡來了!」

    她又高興又絕望的央求,「祝懷寧,你救救我,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你救我!你要是不救我,就沒人能救我了!」

    他越聽越覺得荒謬。

    孤魂野鬼也就罷了,怎麼連他身上有金光都編出來了?

    他又不是和尚,他還能有佛光護體是怎麼的?

    他覺得她是在撒謊,可是他又想不通,貴為寧妃的她冒著被皇上發現的危險,跑到他這裡跟他說這些荒謬的話做什麼,總不能是耍著他好玩吧?

    她又沒瘋。

    他盯著涕淚俱下的司桑桑打量半晌,決定抽空去查一查最近半年宮中發生的事,再判斷她這話的真假。

    就在這時!

    司桑桑突然身子一晃,好像要趔趄摔倒。

    可就在差一點倒下的時候,那具身體又自己好好的站穩了。

    詭異得很!

    而當她再次抬起頭來時,眼神微涼神情鎮定氣質優雅的她,跟方才驚懼膽怯懦弱哭泣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明明還是同一具身體,可是前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一個優雅貴氣,如空谷幽蘭,通身靈透。

    一個珠光寶氣,如一尊金人兒,貴是貴,但氣質卻俗得很。

    到這時,他才終於有幾分相信了司桑桑說孤魂野鬼附了她身的話。

    若不是身體裡的魂魄變了,司桑桑絕對沒有這麼好的演技,絕不可能在他面前演這麼一場判若兩人的戲。

    「你是……」

    他微微眯眼,警惕戒備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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