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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9:01:23 作者: 冬日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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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新年新氣象,喜氣洋洋。
為先祖、聖人上香、敬燭後,便開始貼春聯,把家中裝點好後,還要同關係較好的鄰里拜年。
這條街住的多是京城小官,一些必要的人際交往是省不了的,若他沒有表示,周遭人恐要傳他一朝得陛下青眼,目中無人了。
是以,他很快拿出了先前就準備好的祝福紅紙、也就是把紅色的紙張裁成合適大小,在上面寫上祝福的話或畫上祝福的畫,用這東西當年禮,省錢、有心,是極為恰當的。
今個大家都忙,把周遭鄰戶走了一遍後,陳延便去了更遠一些的地方走訪親友、同僚。
如好友李思齊、嚴肅認真的許學士、自己門下的主事,走了一圈後,陳延拎著禮品、自己寫的祝福紙、略有些心虛地來到了姜府門前。
姜府實在門庭若市,送禮、送祝福的人絡繹不絕,和上次一樣,陳延沒有走特殊,把自己的拜年禮呈給姜管家後就離開了。
初二早晨,家裡又動了起來,因為按照大名朝的風俗習慣,秀秀今日要歸家,先前幾年,因為父母不在,一般是陳延去葉家蹭飯,聯繫感情。
今年父母俱在,葉問這個女婿就得陪著秀秀上門了。
家小,四個人掃了一陣就光亮如新了,李銀花去外邊街市買了許多大菜,不至辰時就忙了起來,家裡可以說是滿院飄香,陳延也等著秀秀呢,他想……叫秀秀給自己搭個線,給她傳幾句話。
畢竟,正月初六,不遠了。
在書房裡小坐了一會兒,外間便有響動,陳延即刻起身往外走,就見院門已開,葉問正撐著一把傘,扶著秀秀往裡緩緩走,周遭還有兩個丫鬟在斜後方緊緊綴著。
陳延看了一眼天,今日下雪了,但下的是那種落於手掌不等去看,就要化為小水滴的細雪。
這樣的雪,竟撐傘了。
陳延想,大抵是有喜訊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秀秀聲音後,在廚房裡間忙碌的李銀花很快擦擦手走了出來,見葉問,她已無當年拘謹,招呼著女婿快點到裡面坐下。
見女婿一直扶著女兒,李銀花便問了一句,秀秀便笑著說:「娘,我有喜了。」
李銀花一怔,然後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嗔怪般的『罵』了一句秀秀,「何時有喜的?幾個月了?感覺如何?」
「怎的這麼不當心,都是要當娘的人了,今個又下了雪,怎麼不叫人來傳個話,今年不來也就是了。」
秀秀很吃味,「娘,孩兒還沒出生了,你就不疼我了?我都多久沒和你們一起吃飯了,再說了,我沒有不舒服……」
葉問也連忙補充,「岳母,家裡長輩都知曉,來時馬車也慢,秀秀身體素來康健,她也是念極了你和岳父,想親口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
自己的女兒,哪裡能不想的,老岳父接管了廚房,李銀花和秀秀有話要說,陳延便帶著葉問去了書房。
二人打了個招呼,陳延見葉問滿身喜意,許多年前高冷的模樣已完全消失,頂著謫仙之貌……等等,陳延上下看了看,感覺葉問胖了些。
要命,胖了時候,謫仙之氣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錦繡堆里出來的貴氣。
一臉貴氣的分發著不要錢的笑,然後呆呆地說:「不聲不響,我已要當爹了,不曉得秀秀腹中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陳延問。
「這又不是我希望就能得的。」葉問白了陳延一眼,「是她的孩兒,都可。」
「……」
陳延有些無語了,他就在這兒聽葉問絮絮叨叨了許久,他初為人父的喜悅。
他看著葉問的樣子,忽然想起,他是求過親的人,也和秀秀相處恩愛和諧,或許……
三個臭皮,頂個諸葛亮,多問問,攢一些經驗,總不是壞事。
是以,陳延清了清嗓子,暫時壓住了大哥說話的欲望,「大哥,我有些事要問你。」
「嗯?」見陳延一副有事的樣子,葉問才收起了自己的表達欲,「何事?」
陳延:「當年你求娶秀秀時,是自己上門,還是請家中女眷上門、或是媒人上門商談?談了幾次,聘禮是如何籌備的,爹娘對你的態度如何……」
話音落,陳延發現葉問忽然站起身,有些訝異看著他,而後臉上露出了打趣的神色,「看樣子,你這是開竅了?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對於這樣的問題,陳延嘴巴閉得跟蚌殼一樣,一字不提,他只問:「大哥先答我前面的問題吧。」
二弟是個慎重穩妥的人,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必定是將那姑娘放在了心上,葉問知相思之苦,便沒再打趣,「那你先說,是否京城人士?我才好講京城風俗。」
「是。」陳延道。
「是官家女子?」
「是。」
「是清流還是武將?」
陳延道:「清流之家。」
葉問身旁成親的清流子弟很多,清流之家嫁女,流程會較長一些,一般從納採到定下來,可能有一年的時間,「這種若你有意,一般是設宴。」
「先請中人,譬如我母親在葉府設宴,然後發請帖過去。」邀普通客人和女嬌客的請帖不同,「若對方有意,便會赴宴。」
在宴席之上,女方母親會先和男方母親會見,有一個初步的印象,「然後,你心上人的父親若在京城,大概會用一些指教、問學的理由召你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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