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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9:01:23 作者: 冬日遲
陳延人跟著葉大公子逐漸走遠,葉大伯臉上的笑也慢慢消失,回到了正廳。
「堂弟這個同窗看著倒還不錯。」葉二公子道。
葉大伯嗯了一聲,「不卑不亢,年紀輕輕學問紮實,確實是個好苗子。我看下次鄉試,他或榜上有名。」
「那確實是年少驕子。」
「對了,你妹妹叫過來了嗎?」葉大伯轉頭看向自己的二兒子。
葉二一僵,「這,爹……璫璫也不是有意的,昨個她哭得那麼傷心,都成淚人了。」
葉大伯呵了一聲,「叫人來。」
葉二也不敢違抗自己的爹,便差書童把人叫來了。
葉璫到的時候眼睛確實有些紅腫,她望著葉大伯,小聲說:「爹,我錯了。」
「知錯了,那你錯在哪裡?」
「我,我不該纏著堂兄陪我去看夜航船,也不該不帶小廝……」葉璫只是覺得出門看個煙花還要帶一群小廝太沒勁了,她真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想到葉問流血的腿,她的眼眶一酸,「我太莽撞了。」
「你也知道你莽撞?」葉大伯長嘆一口氣,「葉璫,你如今幾歲了?江南夜坊人員眾多,還在夜間,你和葉問一個小廝都不帶,淨往人多的地方跑。」
「遇事頭腦空白,還發呆……」
「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堂兄傷得再重一些,膝蓋受損,他便再不能舉業,我葉家嫡脈的長孫……」便要這樣湮滅於一場小小的夜坊會了。
「此事多虧陳家姐弟,待過些時日,你可多邀陳延之姐到家裡來,也算嘗昨日之恩。」
「爹,我知道了。」
「你認錯態度可嘉,但有錯罰不可免,今日你便去家祠跪一天,可有異議?」
「女兒知錯!」葉璫跪得挺直。
葉大伯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完後,就罵侄子去了,小呆子,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沒聽過嗎,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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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受傷之後,二人學習聯盟雖然自動解散了,但陳延隔個兩天就會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大哥。
約莫過了三五天,他大抵是腦震盪好轉,眼不花了頭不暈了,腿只是皮外傷沒損及膝蓋,也能起身走動了,便迅速強烈要求要恢復學習聯盟,理由也是現成的。
「我都說了歲考之前必能恢復!」
「我一個人躺著都要生蟲了,日夜無人,不看書都無以解悶了……」
陳延招架不住他,便重啟了學習聯盟,葉問果然很開心。
不過陳延發現,叫囂著不學習渾身難受的某人在真正恢復學習之後卻有點喜歡發呆。
時常看著看著書就開始發懵,這讓陳延有點著急擔憂,該不會是那天一磕磕到腦子了吧?這個時代要是腦子出了問題人就完了!
正神遊中的葉問:啊,突然發現二弟與其姐確實有三分相似。
我該如何不唐突的詢問她是否安好,那夜可否受驚?應當是沒有的,她鎮定十足啊。
「大哥,你在笑什麼?」
幽幽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葉問一下斂了神色,「我笑了嗎?」
「不僅笑了,還在發呆,大哥你怎麼了?」
葉問看見陳延皺著眉,像是在思考什麼東西,很難得的,他下意識有些心虛,但面上不顯,「沒怎麼,就是最近吃的太清淡了,在想吃的。」
有些擋箭牌理由,一旦拖出來了就很順暢,葉問又補了一句,「在想你姐姐做的醃菜和辣醬。」
葉大公子在陳延這裡本來就是吃字罩頂,他提起吃,陳延自不會懷疑,就是挺無語,「你還是省省吧,愛惜愛惜自己。傷口未愈吃辣椒易留疤,等等吧。」
「反正是在腿上,男子留疤怕甚……」葉問說完,語調一轉,「對了,我思及那天夜裡你姐姐面上似乎沾了血,可是劃傷了面部?」
「並無。」陳延回想了一下秀秀的狀態,「她很好,手略脫力,但沒受傷。」
她果然很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葉問便並不再問,一切倒還回到了正軌。
約莫二月十日,陪著未婚妻子去外家的程瑞回了江南府,一回來,他就聽說了夜航船那晚的事兒,火急火燎往葉問這兒趕了。
「還好大哥、二哥你們沒事。」聽不及見面,程瑞鬆了口氣,「你說你們,下次看煙火記得早訂包廂,站在酒樓里!」
「行了行了,又來了一個提的。」葉問擺手,「一個個都要說一遍,記住了記住了。對了,你來都來了,明日可要來一起溫書?」
程瑞也上進,瞅見陳延正讀得入神,道:「何須明日,今日即可!」
鐵三角重新合一,不過也看不了多久的書了,二月十三,就得把東西搬去岳山書院,開始準備歲考以及新一年的課程了。
程瑞來了之後,葉問的一部分精力便分給了他,陳延在用心看著葉大伯之前給的幾本書,不得不說,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明明是同樣的知識點,由兩個不同的人說、註解,便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陳延覺得葉大伯的切入點還蠻特別的,是一個新方向,值得人思考和嘗試。
不過可能得等歲考結束之後再嘗試了,明後天,他有別的事兒要忙!
十二日的陳延一直在奮筆疾書。
書院快開課了,送壯哥兒去川安縣的陳多財也回來了,僱傭的人逐漸開始上班,秀秀和梨花姐終於能一起待在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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