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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53:01 作者: 堇色蟬
越靠近山中裂谷,秀秀的魂魄便越發不安,裂谷中散發出的邪氣能夠及輕易的影響到山中有靈的生物,衡蕪施術護主了她,三人一同進入谷底。
有衡蕪在,裂谷中的邪魔並未對他們有過多的干擾,三人在平台上落下,一同走向那個被封印的棺槨。
時隔多年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棺槨,秀秀站在原地,猶豫著不敢上前。
村民們已經與自己心中滋養出的邪魔同歸於盡,他們畫下的鎮壓棺槨的咒法便形同虛設,余溪走向前去,在靠近棺材時,那隻半透明的魔物又一次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熟悉了二人的氣味,魔物並未阻攔他們的動作,轉而走向了站在原地不動的虛影。
秀秀的魂魄並不穩定,看到一隻巨大的魔物向自己走來,她因為害怕,魂魄陡然一亂,若不是有衡蕪的術法護著,恐怕就要化成一陣風,消散了。
「秀秀你別怕。」余溪見狀,立馬跑過來擋在她面前,小聲說,「這隻魔物挺通人性的,我們上一次下來就遇到了它,它也沒有傷害我們。」
魔物敏銳的耳朵聽到了余溪口中的話,它激動的喘息起來,不斷地往眼中「模糊不清的一團白影」身邊湊。
它用鼻子拱著兩人,將虛影和余溪一起馱在背上,背著她們圍著平台上撒了歡似的跑。
余溪一開始也嚇了一跳,漸漸發現魔物沒有一絲敵意,甚至很親近她們,便坐在它背上,肆意的歡笑。
棺木碎裂的聲音打斷了一時的歡聲笑語。
失去禁錮,白骨化成灰燼,秀秀模糊的虛影逐漸變得清晰,直至變成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凝成了完整的魂魄。
秀秀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又看向坐在身後的余溪和身下坐著的魔物。
她激動的趴在魔物背上,終於認出了他,「許郎。」
魔物停下了奔跑,將兩人放下,鼻子拱了拱魂魄,發出兩聲鼻息,「秀秀。」
旁觀的余溪看了一眼碎裂的棺木旁站著的衡蕪,又看向這對苦命的情人,這才明白,秀秀的丈夫一直都在棺槨旁守護她的屍身,而秀秀殘缺的魂魄卻被棺木上的咒法阻攔著,無法靠近棺槨。
他們之間,只有一層棺木之隔。
她識趣的後退,為他們讓出足夠的來。許是後退的動作太慢,還是不小心聽到了他們之間的私語。
「我們的女兒,是不是……」
「嗯。」魔物肯定的應了一聲。
兩人默契的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余溪不好意思的彎了一下腰,邁著小碎步跑到了師祖身邊。
短暫的互訴情長後,兩隻靈體結伴來到衡蕪面前,向他道謝說:「多謝道君為我倆解除禁錮,叫我們一家人還能有一回團圓。」
衡蕪微微低了下頭,余溪也跟著低頭。
再抬起頭,谷底的火光中已不見二人的身影,只剩下飄散在空中的輕風。
執念已消,魂歸天地之間。
剛才的歡笑聲猶在耳邊,眼前空空蕩蕩,化成灰燼的白骨被谷底的熱風吹進滾燙的岩漿中,再也找不到一絲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據。
不知為何,余溪感覺心裡空空的,看著身前的男人道:「師祖,他們好像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呢。」
衡蕪沉默良久,只道一聲,「正邪不兩立。」
聞言,少女的情緒頓時低落下來,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關心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有一點難過。」余溪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想讓自己在師祖面前流眼淚。
衡蕪輕拍她的發頂,安慰說:「別太傷心了,天行有常,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她也有自己的命。
沒有傷心太久,余溪便被帶回了懸崖之上,衡蕪畫地為咒,將整到裂谷都囊括在封印陣法之中,谷底的邪魔掙扎著往上逃,一頭扎在了鎮壓在谷上的陣法中,頓時魂飛魄散。
裂谷慢慢合上,山間微有震動,不過頃刻間,巨大的裂谷便合到了一處,只剩一道淺淺的縫隙,其中填補著山間的碎石。
邪氣的源頭被封,山間的空氣落下了沉重的渾濁感,變得清新乾淨。
天頂的幻象隨著合起的裂谷一起消失,太陽已然升到了正午,明媚的陽光灑下來,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與朦朧。
余溪深吸一口氣,感嘆這一切總算過去了。
遠山外飛來一群修士,站在劍上,懸停在半空,為首的修士來到兩人面前,恭敬問:「敢問可是衡蕪真君?」
「我是衡蕪,不知小友是?」
「我等是玉淵門的弟子,奉門主之命,前來幫真君處理餘下的瑣碎事務。」
衡蕪應下:「那便交給你們了。」
「真君請放心。」修士說罷,轉身要帶人往村中去。
「小友留步。」衡蕪喊住他。
「真君還有何要叮囑的嗎?」
衡蕪思索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隨後道:「我想去見玉淵門的門主,可否為我引見?」
修士積極答:「真君出言,哪有不從之禮,您請。」
「多謝。」
——
玉淵門,卷宗閣中。
門主翻出了記錄著劉家村當年之事的有關卷宗,送到衡蕪手邊,「當時記下的就是這些了,您還有什麼想要看的,我再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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