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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53:01 作者: 堇色蟬
突然,身側起了一陣風,她的身體再一次變得輕飄飄起來,僅存的一點意識讓她告知到自己正被人拖著走。
有幾道蒼老的聲音傳到耳邊。
「這麼著急做什麼,當心把人打死,耽誤了明天的祭祀。」
「是她自己倒霉要湊過來,不然還能多活半天。」
「現在把人綁了,那個男人怎麼辦?」
「讓老孫家的處理掉,一回生,兩回熟。」老漢平靜地說著,「她家惹出的禍,就該讓她慢慢還。」
什麼禍,要還什麼?
他們要把師祖怎麼樣?
這群老惡鬼,都中邪了嗎……
身體被拖動著,意識逐漸消失。
再睜開眼睛,恍然站在山中。
腳下是懸崖峭壁,面前是一條極寬的裂谷。從谷底吹上來的風又熱又燙,似有痛哭絕叫聲從耳邊吹過,夾雜著一聲淺淺的呼喚。
「醒醒。」
女子的聲音溫柔似水。
余溪回過神,驚慌的四下看看,周邊只有碎石和樹木,半個人影都不見。
她剛剛不是在祠堂嗎?怎麼一眨眼就到這兒了?那幫老東西去哪兒了?
「嘶——」後腦勺的鈍痛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夢,她竟然被無恥偷襲了。
一群老壞蛋,她非得把他們挨個打一棍不成。
神智逐漸清醒後,余溪猛然意識到,比起被偷襲打暈,她出現在這裡仿佛更加詭異。
身處山間,眼前只有一條向下走的小路沒入黑暗中,除了她走上來的腳印,周遭並沒有多餘的痕跡——她是自己走上來的!?
她越發摸不著頭腦。
要是師祖在,他一定能看破。
師祖……師祖有危險!
余溪慌張的在原地跺了兩下,急匆匆就要往山下走,腳下踩到碎石,踉蹌一步,裂谷中吹出的風捲起了她的裙擺,吸引著她往身後看去。
「卿卿,來這裡。」
裂谷中響起一聲輕喚。溫柔的聲音像貓抓一樣撓在她心裡。
是師祖的聲音,他也在這裡嗎?
她重新走回懸崖邊,方才還無人的地方竟然坐著一個白衣美人,單薄的衣衫勾勒著腰背的曲線,風吹著寬鬆的領口滑下肩頭,露出一片玉白色的細膩肌膚。
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捨不得移開視線,喃喃道:「師祖,您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美人側過身來,長發慵懶的散在身後,絕美的面容在看到她後,眸中更添喜悅。
「我怎會找不到你。」
美人嘴角勾起微笑,眼角化出幾分艷色,對她的方向勾勾手,軟聲道,「卿卿,快過來,讓我看看你。」
聲音又嬌又軟,直聽得她耳朵都酥了。
余溪咽了下口水,剛清醒不久的意識又開始迷糊,著了魔似的往他身旁走去。
一陣熱風從他身側吹來,卷席著一股迷人而濃郁的香氣將她包圍,余溪頓時軟了腿,半跪下身去,難受的搖搖頭,想甩掉頭腦中的混沌卻無濟於事。
抬頭看向面前人,想要開口求助。
「卿卿,不來陪我嗎?」美人呢喃著,鑽進她懷裡,將她撲倒在了地上。
第9章
深夜的村莊一片死寂,半開的房門被風輕輕吹動,發出細微的吱吱聲。
「余溪?」
側躺在床上的白髮美人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唇邊溢出一聲憂心的呢喃。
原先守在身邊的少女不知去了何處,床下就只剩下掉在地上的外衣和包袱。問情死氣沉沉的豎在床邊,藉由他周身散發出的靈力庇護才勉強支撐。
初生不過十年的劍靈太過弱小,處在邪氣淤積之地時間太長,自身無法抵擋,只能選擇沉睡自保。
衡蕪走下床來,撿起了包袱,又把外衣撿起來疊好放下。
她人去哪兒了?
衡蕪自知睡得並不深,卻對少女的離開毫無察覺,不由得懷疑是否有邪魔從中作祟。
他閉上眼睛,小施術法探查了整個村莊的範圍,感知到有人在村里不斷的走動,人數還不少,其中並沒有餘溪的氣息。
夜半時分為何有那麼多村民出門行走,同時,比起黃昏到時,村裡的邪氣明顯加重了不少。
得去找到余溪。
衡蕪邁出門,迎面一陣微風吹來,停留在他面前。琥珀色的雙眸中倒映出一團白色的虛影,它浮動在他面前不肯離去,似乎要向他傳達什麼信息。
他很快就分辨出,這是一隻失去了肉身的靈體,看它的狀態,雖有些虛弱但並未被邪氣侵蝕。
「你說就好,我能聽到。」他輕聲說。
靈體微微一愣,開口是一道親切的女聲:「去救她,去……」
主屋的房門突然打開,孫婆婆步履蹣跚地走出來,幽深的目光緊緊的盯過來,「先生這是要去哪兒?」
老婦人一露面,靈體頓時失去了溫和的原貌,痛苦的尖叫一聲,如煙散去。
普通人無法感知到靈體的存在,孫婆婆只凝視著衡蕪一個人,一步一頓地向他走過來,又一次重複,「先生要去哪兒?」
衡蕪從容答:「婆婆可知與我同行的女子去了何處?」
「她說睡不著,要出去走走,留了這個東西給你,說是叫我拿給你看。」孫婆婆說著,粗糙的手掌伸進袖子裡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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