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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誰成想陸泓半死不活,大半時間都在昏迷,他又不敢真將人給折騰死了,只能跟熬鷹似的慢慢熬。
趙大和底下四個兄弟將陸泓和木槿隨意綁在樹上,然後便離開幾步商量對策去了。
那等沒有主意的慌里忙張問趙大該如何做。
趙大本就十分焦急,他正發愁該如何將東西從陸泓手中套出來呢,聽見話以後心裡跟有無數隻螞蟻囁咬似的,竟狠狠朝那人的屁股踹了腳。
「你個沒用的狗東西,還不趕緊想法子把東西套出來!」
問話的人沒料到頭頭髮怒,趕緊縮到後頭去。
旁邊機靈些的獻計說:「不如直接對他上刑,陸公子承受不住之後,還有旁邊的婦人呢。」
他們與趙大一樣是呂首輔的人,平日替呂首輔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明白再硬氣的人也不一定能從他們的私刑里好生走出來。
呂首輔先後在明州城折了幾十人,眼見不剩多少耐性了,倘若再拖下去,即使差事辦成,他們這群辦差的照樣沒有好果子吃。
趙大幾人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焦急。
與此同時,木槿趁幾人走開,趕緊叫醒陸泓。
陸泓吃力地睜開眼睛:「等夜裡他們迷瞪的時候,你自己尋機會走掉便是,不用管我。」
他瞧四下無人,往木槿手中塞了個東西。
木槿低頭看去,她手心躺著個格外鋒利的男人髮簪,毫無疑問是陸泓剛從頭上扯下來的。
這個髮簪是陸泓打陵城過來就備好的。
路上危險頻發,手中的刀劍隨時有可能被賊人收走,他便帶了旁的東西防身。
髮簪上頭還有個隱秘的開口,裡頭裝著迷藥,無需入口,只要撒在五丈遠以內就能把人迷倒。
被綁來幾日,木槿只吃了幾塊饅頭,整個人可謂虛弱無力,情況不過比陸泓稍好一丁點罷了,她的嘴唇已經乾裂起皮,說話格外艱難。
「你呢?」
「我?我恐怕沒機會活了,等你逃出去,讓老師和師娘將我的屍骨運回陵城吧。」
他受的傷不至於危及生命,然而拖了三四日,身上傷口越發嚴重,即使後頭有趙大不知道從哪裡尋來到藥,照樣無濟於事。
陸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如今跟木槿說話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
他是沒有力氣逃走了,只盼木槿可以逃出生天,畢竟她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同此事沒有半分關聯,若害她與自己一道不明不白死去,陸泓就算到地底下都不能安生。
結果沒等木槿找機會逃走,趙大等人卻先行解開捆綁的繩索。
趙大死死掐著陸泓的脖頸:「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我東西在何處,咱們兩邊都能好好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在將陸泓捉來以前,趙大全然沒想到看似文弱的讀書人竟是個硬骨頭,他軟硬兼施就是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陸泓臉上已經失去血色,他依舊死咬牙關:「我說了,沒有你要的東西,我此番前來明州城不過為將家父生前珍藏的幾副字畫交給老師罷了。」
一旦把書信在高太傅處的消息讓呂首輔知道,他們勢必如同瘋狗一樣死咬著高太傅不放,到時候再想把書信呈到陛下跟前恐怕不容易,陸泓就是犧牲性命也要把秘密給守住。
趙大陰惻惻地笑了:「好啊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他將番椒水灑在陸泓的傷口上。
番椒屬於剛傳入中原的新奇物,尋常百姓很難見到,趙大還是從呂首輔處得來的番椒,聽說番椒水格外辛辣,逼問人時將辛辣的番椒水灑在對方的傷口上,再硬的嘴巴都會被撬開。
木槿距離他們不算遠,果真聞到辣椒的刺鼻味道。
然而她卻沒有精力注意辣椒如何,陸泓發出的悶哼聲一聽就格外痛苦,即使他死咬牙關,趙大幾人依舊不肯輕易放過他。
木槿聽著陸泓的聲音格外心驚膽戰,她實在沒想到這個尚未及冠的年輕人如此硬氣。
趙大試了好幾個法子,最後連綁都沒有綁,直接將衣裳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陸泓丟在地上。
「哼,現在硬氣,等會兒你姘頭受難的時候就說不準嘍!」
木槿聽罷,身體微不可查地發生了抖動。
她之所以被抓過來,便是因為不湊巧和陸泓在角門處說話,完全屬於被連累的,被綁來就算了,後頭或許還要受私刑,光想想就可怕。
陸泓再次陷入昏迷,壓根沒有給趙大發揮的餘地。
趙大將木槿抓來:「既然陸公子不肯配合,只能讓你這個小娘子受苦了,嘿嘿……」
木槿看著他臉上露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身體不可避免地僵硬。
「崔太太托我給陸公子傳兩句話,我同陸公子實在沒旁的干係,你們抓錯人了。」
趙大的手已經摸上木槿的臉龐。
他在外頭辛苦奔波大半年,眼見同伴死的死、被抓的抓,心裡比誰都壓抑。
陸泓又像個鋸嘴葫蘆,半點口風都不肯透漏,趙大內里的暴虐全然被激發出來。
他與底下幾個兄弟原本就是替呂首輔做見不得光的陰司事,侮辱女眷之事又不是沒幹過,何況眼前的小娘子雖說已經嫁了人,但生的好看,他又不吃虧。
趙大手底下的人同樣半年多不曾近過女人的身,皆圍到旁邊來,眼睛裡散發著不懷好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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