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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誰成想穿完衣裳打算從帳篷里出來時被金寶表弟看了去,荷花自然羞憤不已,怕壞掉名聲才沒有聲張。
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這半個月卻又傳出來風言風語。
荷花怕教爹娘跟著憂心,不敢在他們跟前透漏半分,唯有悄悄把委屈咽到肚子裡去。
荷花已經憋了好幾日,若非今日有人在她跟前說有的沒的,她或許會堅持更長時間。
聽木槿問起來,荷花忍不住,竟號啕大哭起來。
房屋隔音效果不怎麼好,在外屋做活的婦人很快便聽見哭聲。
起頭的婦人努努嘴示意其餘人仔細聽。
再沒有人把心思放到織機上,她們的心早就飄到荷花身上啦。
奈何荷花只一味哭,死活不肯告訴木槿發生了何事。
荷花並非軟弱可欺的性子,她爹在族裡也頗有威望,按理說不該受到委屈才是,但她的反應太奇怪,木槿的心都要隨著荷花的哭聲懸起來了。
她走出裡屋對外頭幹活的婦人說:「你們先家去吧,等吃了晌午飯再過來。」
外頭那麼多人在,荷花就算真遇見事也沒辦法敞開心扉說,她先把外頭的人打發掉要緊。
木槿的話,她們還是肯聽的,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往外走。
木槿將人送出家門口,終於折返回去問荷花:「你遇見難處就同我說,若不放心我,同你爹娘說也是使得的,別把事全憋在心裡。」
荷花終於有了反應:「五姐姐,你別跟我爹娘說。」
木槿知道王寶根夫妻倆的性子,尤其是王寶根,是族裡出了名明事理,他雖然不像王寶興一樣讀書識字,辦事能力卻不比王寶興遜色多少,王寶根看起來並不像逼迫女兒的人,荷花總不能因為她爹娘才如此。
荷花猶豫許久,才抽抽噎噎地說:「是……是痦子!」
說罷,她再次號啕大哭。
金寶的表弟就叫痦子。
在木槿的記憶中,痦子跟荷花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若非荷花發話,木槿根本不會將他們聯想到一處去。
待她將事情交代清楚,木槿才知曉當初逃荒途中發生的事。
荷花面露惶恐,仿佛生怕木槿嫌棄她:「五姐姐,你要信我,我真不曾被他占過半點便宜。」
木槿輕輕拍打荷花的背:「你別怕,不礙事的,到時候我會想法子讓她們閉嘴。」
她管不了外頭的人,但在自家做活的幾個婦人卻多少聽她的話,木槿總能出些力氣避□□言傳播。
畢竟當下時代風氣保守,章陽府更是出了名的講究三貞五烈,荷花作為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自然免不了受到時代的影響。
結果不等木槿動作,晌午就出了事。
經由木槿的勸說,荷花本來已經放下憂慮,見到金寶妗子①站在自家門口同她娘掰扯,整個人都不好了。
荷花牙齒咯吱咯吱響,她既恐懼又憤怒,強撐著繼續往前走。
金寶妗子看見荷花過來,露出慈愛的的笑容:「哎呦,荷花家來啦,俺跟你說……」
荷□□直打斷她的話:「俺跟你沒啥好說的,你別往俺家來了。」
金寶妗子:「啥你家我家的,往後就是一家人嘍。」
王寶根臉黑的和鍋底差不離:「你讓你當家的過來找我。」
王寶根有著與這個時代男人差不多的心思,他覺得自己不能跟一個婦人計較,若真吵起來,傳出去還得是他自個兒跌份,所以不停強調說讓痦子他爹過來。
兩邊拉扯好幾個回合,金寶妗子只能往自家找當家的去。
王寶根看著閨女。
荷花這幾日鬱鬱寡歡,他跟婆娘只覺得幹活太累把閨女累到了,如今再結合金寶妗子的說法,突然明白原來早有風言風語傳出、傳到閨女耳朵里去了。
荷花怕爹娘憂心,把事兒憋在心裡,若非金寶妗子找到家裡來,王寶根夫婦說不準還會繼續蒙在鼓裡呢。
王寶根心情不好,痦子家同樣有所謀劃。
痦子已經二十好幾,加上腿腳不好,好人家的閨女哪有願意給他做媳婦的,他爹娘每日愁的睡不著覺。
痦子爹蒙著眼睛感嘆:「還不如是個閨女!」
他說的道理不差,此時男多女少,倘若痦子是個女的,即使腿腳不麻利照樣有人要,奈何他是個靠力氣吃飯的農家漢子,委實沒有人願意跟他。
痦子爹娘在兩個月前才聽痦子說到他偷看荷花洗澡之事,雖然知曉什麼事都不曾發生,老兩口卻有了主意。
在他們眼裡,名節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如果真有閒話傳出來,荷花不想嫁也得嫁。
而且荷花作為二嫁的婦人,跟痦子過日子不算吃虧。
痦子家先同幾戶要好的人家「不經意」透漏風聲,如果有人問到他們頭上,痦子爹娘只管擺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孩子真不讓俺省心。」
於是越來越多人覺得真有那麼一回事,外頭的謠言幾乎不受控制地傳播。
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嘴裡,荷花儼然已經是痦子的人了。
眼見知曉此事的人越來越多,痦子娘開始找上門來,不過她著實沒料到王寶根同他婆娘會那麼護著閨女。
「按理說不該吶,荷花底下還有個兄弟,真不曉得她爹娘為啥願意把她留在門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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