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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那兩個人還活著?」
婆子捋捋頭髮, 滿不在乎地回答:「竟是個命大的, 放進十幾隻耗子去都沒把她們給拿下。」
過來傳話的人大概著急走, 木槿聽見說話聲越來越遠。
「不命大的話能把當家的剋死而自個兒還好生活著?」
至於再往後,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 木槿便聽不清楚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知道張老爺過來的剎那, 木槿感覺渾身的血液涌到頭上。
她擔心張老爺看見自己和陳寡婦沒有被老鼠啃咬死去,會直接讓人將她打死。
門很快被打開, 張老爺被護衛們簇擁著走進來。
張老爺打眼就看見地上的死老鼠。
老鼠被精挑細選出來, 就是為了讓兩個受傷的婦人順理成章地死去, 張老爺沒料到二人竟會聰明至此。
木槿趔趄地走到張老爺跟前:「老爺, 我們知錯了, 還望老爺大人有大量別與小女子計較, 我們定會日日給老爺太太祈福……」
看見身後帶著傢伙的護院,木槿仿佛已經想到了自己慘烈的死法。
她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不甘心困在深宅大院被人悄無聲息地殺掉。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可以把小命保住,別說吹幾句言不由衷的彩虹屁,讓她直接滾回織女鎮都成。
木槿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看見後面有個家丁手中握著大刀,火光照射到刀刃上,折射出陰冷的光芒。
她真的怕了,尤其在對方人多勢眾而自己在體能方面又不占優勢的情況下。
旁邊的陳寡婦直接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淚,抓住張老爺的衣擺求他放過自己。
張老爺完全不為所動,他輕蔑一笑:「既然你說要祈福,便在柴房裡慢慢來。」
張老爺早年打殺過不聽話的奴婢,他見老鼠沒辦法讓繡娘死去,猶豫之後打算讓家丁拿刀處置掉她們。
不過這般行事,肯定比被老鼠啃死更難處置,張老爺決定不報官,只說她們繡完衣裳歸家去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到時候還不是由著他說。
待看見木槿和陳寡婦猶如驚弓之鳥,張老爺竟體驗到貓在殺死老鼠之前折磨老鼠的樂趣,他很快改變了主意。
手底下的下人大多見過五年前老爺太太是如何處置後院多嘴的丫鬟,他們明白老爺看似慈和的外表下藏著多麼冷酷的心腸,沒有人敢提出異議,仿佛張老爺一開始的打算便是這般。
張老爺當著木槿的面對家丁吩咐說:「既然老鼠不管用,你去找兩條狗來。」
說罷,他立即背著手離開。
柴房裡連個窗戶都沒有,只前頭有扇門,張老爺剛離開,婆子便把將鐵鎖合上,免得中間出現紕漏。
再過去半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院子裡又響起動靜,原來是家丁牽了兩條大狼狗過來。
木槿從土匪窩裡得來的大刀還在空間裡,她一把給陳寡婦,一把自己握著。
生死攸關的節點,陳寡婦腦子裡被如何活下去占據,根本沒有多想木槿的大刀是打何處來的。
連人都殺過,木槿直接衝著撲上來的狗砍過去。
家中豢養的狗更通人性,居然夾著尾巴後退。
木槿趁它沒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上前把狗頭給砍了下來。
旁邊的陳寡婦卻沒有那麼順利,她胳膊上被狗抓了下,隱約可以見到血痕。
黑狗步步緊逼,陳寡婦不停往後挪動身體。
木槿與陳寡婦對視,她們一前一後揮舞起砍刀,終於見了血。
圍攻陳寡婦的狗戰鬥力比剛才被砍死的要更強,它仍舊沒有斷氣,反而用最後剩下的力氣朝木槿撲過來。
木槿瞳孔放大,趕忙揮舞大刀,幾乎將它攔腰斬斷。
這場戰鬥持續兩刻鐘,乍然鬆弛下來,木槿不顧地上的髒污,直接癱坐在地面上。
危險解除之後,陳寡婦才注意到手中的砍刀:「妹子,你是打哪裡找出來的刀啊?」
柴房統共那麼大,昨夜抓老鼠時她將里里外外摸了個透,完全沒有看見有哪裡能放刀。
木槿:「你把刀放到地上。」
陳寡婦照做了,木槿同樣將自己手中的刀放到旁邊。
在陳寡婦的注視之下,她把大刀收到空間。
「昨夜裡我迷糊過一陣,夢見死去的當家的,他託夢跟我說,這是我必經的劫難,若真遇見危險只管喊他。」
陳寡婦比不上張太太迷信,但她並非全然不信,接受木槿的說法尚且不算困難。
「吉祥他爹有沒有告訴你咱們怎麼出去?」
木槿回答:「他說等會兒給我送個東西過來,讓我想法子出去,不過他說這個法子是他跟老神仙求來的,只能用一回,而且脫險之後切不可對其餘人提起,否則會有業障落在咱們身上。」
這套說法她從逃荒路上就開始用,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編故事經驗。
陳寡婦信以為真:「吉祥他爹幫咱們度過這場大劫已經很了不得,人不能太貪心還求下一回。」
木槿悄悄靠近大門,外頭的鎖鏈和鐵索皆十分堅固,根本沒辦法打開。
思來想去,木槿打算拉陳寡婦做戲。
她用哭腔對陳寡婦說:「我恐怕沒法子家去看看兩個孩子了,本來打算將手上的金鐲子給閨女做嫁妝,眼下卻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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