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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等著有糧把兩塊糯米磚全給搗碎成粉, 榔頭才去有糧那裡借蒜臼子, 一邊接過去一邊說:「你家裡人少, 這些恐怕夠你吃個一兩日。」
糯米磚很大, 用手掂量著, 一塊得有個五斤, 十來斤糯米粉肯定夠有糧這種三口之家吃個幾日。
當初遇見糯米磚時,家家都死命往車上裝,直到裝滿塞不下才停手,所以車隊裡沒有人缺糧食,為了能有力氣趕路,一個個皆吃得飽飽的。
也就吃飽了,才在趕路之外有多餘力氣搗鼓糯米粉,否則哪管什麼拉肚子硌牙,恐怕一個個能直接把糯米磚塊給吞下去。
有糧說:「孩子還小,總得顧念著他。」
他不忘囑咐榔頭:「你小心著用,不然俺可要讓你賠銀子。」
有糧手裡的銀子加起來連一兩都沒有,他可眼饞榔頭換的銀子了。
「你把心放到肚子裡,俺小心著呢。」
榔頭說完話就帶著剛借來的臼子往自家走去。
剛才他爹就囑咐過,家裡不好總是借旁人東西,今夜乾脆輪流搗米,先搗個幾十斤再說。
得虧有糧家裡人多,他和最年長的弟弟妹妹幹活麻利,爹娘也還有把子力氣,一家人輪流著來,等到明日天亮,能搗完十來塊糯米磚。
隊伍里好幾戶人家徹夜不眠,他們出發時嫌東西多,並未帶上蒜臼子,現在只能跟關係親近的人家借個使使,天天跟人家借的話,肯定惹人嫌,所以他們都抱著和榔頭家一樣的想法,今夜乾脆別睡覺,把往後吃的給搗出來要緊。
見此情形,原本值夜的人也給自己找到活計。
雖然家裡人早就把明天吃用的糯米粉搗出來了,但只有嫌少沒有嫌多的,他們果斷拿起臼子繼續搗糯米塊。
一群人幹活發出的動靜不算小,然而大家白天趕路極其疲憊,甚至不曾覺得受到干擾,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
木槿早上看著還在堅持著搗糯米粉的人,揉揉眼睛,她起床不算晚,這群人看樣子並不像剛起來的模樣,應當是一夜沒睡。
家裡最晚起來的是周氏,周氏為了讓崇文能在半路上餓了時有口吃的,特地多搗兩塊糯米磚,她覺得自己才剛沾到枕頭沒幾個時辰就被叫起來了。
周氏把糯米粉皆裝在布袋裡,如果崇文半路上覺得餓,正好可以抓來吃。
家裡人忍不住回憶起糯米粉的滋味,說實話,糯米粉本身味道並不香,但這段時間家裡沒有足夠的水和面烙餅,大多數時候靠硬邦邦的糯米塊撐著,肚子裡很不好受,有糯米塊做對比,糯米粉居然成為了不起的美食。
只一樣不好,吃完糯米粉之後,嘴裡很容易發乾,總想多喝一口水沖沖,強忍著欲.望才沒有多喝水。
木槿吃完糯米粉以後,趁著家裡人沒注意,鑽進十幾米外的草叢裡喝下大半瓶可樂去。
現在天氣一熱,白天頂著大太陽就跟在火爐里似的,總是渴望著多一點涼意,然而水源太過有限,大家靠每天兩口水吊著命,一個比一個難受。
除了早上晚上能稍微避開人以外,木槿很少能在其他時間找到給自己開小灶的機會,頂多在走路時往嘴裡塞塊糖吃,喝東西卻是想都不要想,然而她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總是有一股燥意,想散熱都沒地散去,而且一到晌午最熱的時候,木槿覺得自己整個人暈乎乎的,半點精神也沒有。
她希望帶著涼氣的可樂可以讓她散散火,千萬不要跟隊伍里一些老人或者身子比較弱的人一樣暈倒在半路上,不然只會加重家裡的負擔。
——
結果一行人沒有被缺水和乾旱打倒,卻被蟲豸蚊蠅折磨得苦不堪言。
當初出發時氣溫還低著,縱使整天在野外活動,也沒有遇見蚊蠅蟲豸,木槿還以為是過分乾燥的氣候阻止了蚊蠅生長,結果就在她沾沾自喜之際,家裡人就被蚊子咬出了包。
最先被咬是崇武。
崇武一整天覺得自己身上痒痒,等到停下來細看才知道脖子上被咬了一個包,那個疙瘩極大,比往年叮咬出來的疙瘩大得多。
家裡男人不像女人一樣戴著方巾能一直遮到脖子上,王寶山父子三人皆戴著斗笠,原來還會用薄點的方巾圍住口鼻,主要是外面太干,他們怕臉上乾裂才捂住皮膚,等到有了木槿給的面脂之後,他們覺得不再那麼干,就把外頭圍著的布巾解下來。
任誰都不會想到,現在就有了蟲豸蚊蠅。
王李氏看著崇武脖子上的疙瘩,心疼地說:「按理說這樣乾熱的時候不該有蚊蠅才是。」
在濕熱的時候,最容易出現蚊蠅,現在如此乾燥,乾燥到地上連一滴水都沒有,卻出現了咬人的蚊蠅蟲豸,眾人難免感覺到奇怪。
木槿看到崇武身上被咬出來包只是讓人覺得痒痒,身上沒有別的異常,就沒有拿出塗抹的藥來。
假若崇武年紀再小几歲,她說不準就拿出來了。
但他現在略懂一點事,以前給他吃的糖果麵食還能在這個世界見到,然而止癢藥卻少見,就算崇武好糊弄,也會對接二連三出現的新奇事物產生疑惑。
所以,只要不是特別危急的情況,木槿就不會把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
木槿稍微沾一點水替崇武擦了下,王李氏正在切蒜瓣,說等會兒替崇武抹在被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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