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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木槿這才打開屋門走到院子裡去。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
屋頂上的茅草被刮落,凌亂地落在小院裡;廚房的大門早就失守,一部分鍋碗瓢盆被摔壞,之前放白面的袋子被風颳出去,白面散落一地跟黃土混在一起,看來已經沒法再吃;至於木柴,由於重量比較輕,又是單獨碼在院子裡,被吹的到處都是,有些已經吹出院子。
至於她白天晾曬的一件衣裳,已經不知所蹤。
木槿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嘆口氣。
這時候她都不知道要不要感謝老天不下雨了。
因為房子頂上是茅草結構,瓦礫相當少,所以好多茅草被吹開,若下雨雪,估計她只有被淋成落湯雞的命運。不光她家,幾乎家家屋頂都是這般慘象,不時有鄰居的哭聲從遠處傳來。
木槿也想哭。
尤其面對被吹散的白面時。
她把大部分的糧食都收進空間,留下幾袋粗糧也放進了地窖,而常用的麵粉小米就會放在廚房,那時候木槿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爆發沙塵暴。
剛剛她去查探一番,地窖里的粗糧沒有受到波及,但廚房裡的小米白面卻被糟蹋到不成樣子。
要在現代,七八十斤糧食而已,木槿看到糧食弄髒,或許就不打算再要。可是現在多一口糧食或許就能救一條命,她儘量把那些損壞不大的小米收起一部分來,到時候淘一淘,應當沒太大問題。
但白面已經和土混在一起,根本沒辦法再回收,木槿看著十分心疼。
她一點一點把被吹的到處是的木柴撿回原處,等稍微把院子收拾一番,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就在木槿站在院子裡喘氣的功夫,栓柱過來了。
「妹子,俺看你屋上的茅草掉下來了,你一個人弄不了,俺過來搭把手。」
栓柱過來時還扛著梯子,他媳婦跟在後頭抱著一大把茅草。
他自家剛收拾完,連歇息都沒有就直接來到木槿家裡。
木槿看到他們夫婦連問:「栓柱哥,嫂子,你們家房子還好吧?」
兩家前後鄰居,栓柱家的茅草屋看著還不如她家結實。
栓柱媳婦說:「家裡門窗不結實,讓黃雨(沙塵暴)給刮壞一扇,旁的倒還好,幸虧當家的前天把屋頂給修葺過,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俺看你家屋頂上被刮壞了,跟當家的過來看看搭把手,不然你一個人做不完這麼多活計。」
看到地上散落的麵粉,裡面還混著一小部分黃沙,栓柱媳婦心疼地嘆口氣:「要是大米還好,還能把黃沙給淘出去,吃個乾淨飯,白面可就可惜了,只能一起混著吃掉,妹子你吃就好,可千萬別餵給孩子吃。」
小兒腸胃虛弱,不能餵進饞雜質的東西。
可惜白花花的麵粉了,多好的東西,奈何摻上了沙土。
栓柱已經架上梯子,栓柱媳婦把下面的茅草遞給他,栓柱一個人在上頭修修補補。
就在這時候,崇武也跑來了。
家裡不放心木槿一個人,讓崇武過來瞧瞧是否還好。
木槿拉著崇武問:「家裡怎麼樣?你們沒有事吧?」
王家是磚瓦房,正房除了掉下兩粒瓦片幾乎沒事,就是牛欄給吹塌了,那頭老牛拴著韁繩沒法逃開,被壓在底下,家裡人忙活一通才把它解救出來。
幸好牛沒有傷到性命,家裡並沒有太大損失。
農耕時代牛是家裡大半個勞動力,所以家家戶戶都把耕牛看成寶貝。
王家的牛一受傷,把王寶山心疼地快哭出來了。
聽到崇武說家裡牛受傷了,人都好好的,木槿暫且放下一顆心來。
崇武看木槿邊上散落的麵粉,露出心疼的表情。
這時候木槿已經把不算太髒的麵粉掃作一堆,但裡面沙土的顏色仍舊醒目。
「這……還能吃嗎?」崇武看著裡頭被摻了一小半的黃土說。
即使荒年他在家裡只能吃個七成飽,仍舊覺得這個不能再吃。尤其兩個小外甥年紀小,姐姐身體弱,萬一吃出個毛病來可如何是好。
木槿皺著眉頭:「那些摻土少的米我已經收起來了,準備多用水淘幾遍再吃,可這些面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吃。」
她捨不得丟掉,可一想到自己真要變成吃土人,就覺得還是再放一放吧,等不得已的時候再拿出來應急。
栓柱媳婦在一旁聽著,說:「妹子,你要是不要,給俺行不?這麼多斤糧食呢,可不能丟!」
說這話時,她明顯不好意思。他們夫妻老實巴交的,從來不占別人便宜,今天第一回 開口向旁人討要東西,覺得頗難為情。
裡面真的摻了不少土,栓柱媳婦也覺得吃不下去。她準備留著當儲備糧,萬一春天還沒有下雨,家裡下一季的糧食沒有著落,山窮水盡之際總能拿出來應急。
木槿把裝起來的面遞給栓柱媳婦,東西挺重的,得有大幾十斤。
木槿還不忘囑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嫂子你用的時候小心些。」
「曉得曉得,俺家糧食還能撐一段時日,不打算現在吃這東西,等沒糧時再拿出來救命。」
栓柱還在上面修補屋頂,木槿扶住梯子,讓崇武也上去幫把手。
因為屋頂上太多部分被損壞,崇武和栓柱摸黑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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