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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看著村里幾個常常出去打獵的漢子熟練地把狼皮給剝下來,露出裡面的鮮紅的血肉。
木槿隔的不遠,能夠清晰地聞到腥臭味。
有糧食不夠多的人家就開口討要狼肉。
基本上只要有糧食,大家肯定不會吃狼肉的,因為太過腥臭,難以下咽,但現在人人緊著糧食,家裡糧食不多的人家顧不上平時的忌諱,能讓他們填飽肚子不挨餓就行。
這兩頭狼都是成年的大公狼,每頭都有個一百來斤,夠他們吃許久了。
一家開口就有第二家、第三家……
最後五六戶人家從發財家拿來菜刀,把那兩頭狼的肉給平分掉。
崇武看著他們分狼肉,咽著唾沫哥和木槿說:「要是狼肉沒有那股子腥臭味,我也去分一塊嘗嘗。」
他上一次吃肉還是木槿坐月子時給他留的。
偷吃過兩次之後被王李氏發現,罵了崇武一通。
荒年裡家裡肉那樣珍貴,木槿是生孩子傷了身體才特地燉雞肉給她補補的,崇武倒好,說吃就吃。
被王李氏說過之後,即使木槿再留給他,他都不會碰一下。
當然,木槿出月子之後也沒有了那種待遇。
她現在隔三差五給崇武一塊大白兔解解饞,偶爾還想把泡麵拿出來給崇武嘗嘗,泡麵在這個調味劑並不豐富的絕對算美味,但怕崇武追問哪裡來的,始終不敢拿出來。
木槿按著崇武的肩膀說:「會有的,再等兩年,你就能天天吃肉了。」
崇武聽完也樂,他真盼著那一天的到來。
「等等你跟大哥大嫂說一聲不回去吃飯了,你過去替我挑點水。」
崇武一聽到話,就樂,每次木槿說讓他挑水,就肯定會給他留一頓飯,而且木槿糧食多,還管他十成飽。
冬天來之前木槿每天都特地給崇武留個饅頭,讓他墊肚子,冬天到來之後,除非出來巡邏,其他時間因為外頭太冷王李氏拘著他不允許他出門,每天一個額外的饅頭也沒有了。
崇武一開始試圖跟王李氏說情,王李氏怕他在外頭撒歡染上風寒,所以堅決不讓他出門。
畢竟這年頭的風寒可不是一場小感冒而已,沒醫沒藥會要命的。
崇武總不能說姐姐單獨給他做吃的,所以只能不情不願地被王李氏拘在家。
除了瓮里裝滿水,木槿還把自己用的那個浴桶擺出來,讓他裝上三分之一的水。
崇武擔心地問:「你不會想洗澡吧?不成,萬一得風寒怎麼辦?」
除非僕婢成群,家裡有足夠的炭火供暖的大戶人家,其餘人家,不管城裡亦或鄉下,幾乎沒有人冬天洗澡,主要怕染上風寒。
到時候半條命搭進去,可沒處說理。
木槿夏秋還好說,冬天來了之後,她最多擦洗一番,可總覺得身上不乾淨。
越接近臘月天越冷,後面更洗不了了,所以木槿打算晚上好好洗洗。
好說歹說,最後木槿拿出兩塊大白兔才哄的崇武答應。
回去之後,她拿出幾斤麵粉來,準備烙糖餅吃。
糖餅跟餡餅類似,就是把裡面的餡換成紅糖而已,若多加幾滴油,就更香了。
當然,木槿以前只吃老媽做過,今天還是她第一回 下手。
可以剛到和面環節,她就犯起愁來——她不會啊。
以前看她媽做的很容易,結果自己連面都和不好。
木槿尷尬地冷汗都出來了。
崇武接過面盆,熟練地和面,農家可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鄉里孩子誰不會做頓飯食。
「你看你,到現在都不會做,前年過年包餃子你還是讓姐夫擀的麵皮……」
說到這裡,崇武后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
許家遷來王家村得有十來年了,反正崇武記事開始就和許天賜一塊玩,或者說比他們小一截的崇武跟在大孩子後面玩更合適。
許天賜念過書,比起鄉間野孩子來說更有主意,崇武幾乎就是他的小尾巴。
鄉下孩子小時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玩耍,沒有讀書人家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說法,原主和許天賜一起長大,感情十分深厚,長大之後大人們見他們彼此有意,兩家又知根知底,幾乎沒有阻礙就訂下親事。
成婚以後,許天賜待原主十分好,夫婦二人感情深厚,這也是原主自許天賜死後一直不得開解的原因。
「都過去了。」木槿說。
那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姑娘,或許同她有著前世今生的牽絆,木槿為她在女性受到頗多束縛、物質匱乏的時代擁有一段美好真摯的感情而感到慶幸,但那些感情終究不是她的,崇武提到許天賜時,她幾乎沒有情緒。
就像前段時間她翻洗家裡的衣裳,在箱籠里找到一對做工細緻的銀簪,那是許天賜買來贈予原主的,同她沒有關係。木槿默默把那對銀簪並許天賜的衣裳一起鎖起來,準備等吉祥如意長大成人後留給他們做念想。
等崇武和完面,又陪她把面揉成團,木槿就把他打發出去照看兩個孩子。
紅糖存放時間很長,木槿尚且可以解釋說買糧食時一起買的。
但手裡的花生油以及香油這些,外包裝都和這個時代不一樣,根本沒辦法解釋。
木槿唯有把崇武打發出去,自己來做。她準備多做一些讓崇武拿回去給家裡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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