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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8:00:58 作者: 王玧
村長家有前兩年釀的藥酒,拿出來給栓柱灑上,可血依舊止不住。
栓柱婆娘看的直抹眼淚,血再止不住,接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要是栓柱沒了,留下她們娘幾個怎麼活啊。
王寶興差崇文帶幾個人往柳橋村走一趟,柳橋村有個大夫,附近村子誰家有病有災的都去找他。
——
今天兩個孩子不知怎麼回事,商量好似的哭鬧不止,木槿在家看顧他們,只知道又來了一群難民過來討水喝,具體發生什麼卻不清楚。
直到聽見栓柱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往他們家看了一眼,入目就是栓柱血流不止的畫面,那樣子極其可怖。
她空間裡有那種自動售藥機,裡面都是些感冒消炎藥這種常見藥,類型很少數目同樣很少。
空間裡的自動售藥機得掃碼才能打開,她的手機倒還在裡面,卻早就無法聯網,壓根沒辦法打開。
木槿想用刀子撬開,可惜以失敗告終。
最後把她給逼急了,乾脆從家裡找出一把斧子才成功砸開。
她一盒一盒的說明書看下去,才終於找到一盒藥的說明書上寫著止血消炎,這個是膏狀的,拿出來很容易被人拆穿。
她又在家裡搜尋,柜子里有個小瓷瓶,是許天賜受傷那會大夫給開的藥丸,裡面還剩下幾顆。
她用清水把瓷瓶清理一番,就把藥膏擠進去。
上次被村長抓包的事才過去不久,木槿內心怕再被他發現不對勁,掙扎一番但最後還是決定幫栓柱一把。
栓柱是為全村人受的傷,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栓柱死去。
栓柱家院子裡圍著許多人,屋子裡卻只有栓柱媳婦跟村長几個。
木槿把許天賜剩下的藥丸和重新用藥瓶裝好的藥膏一塊拿過去。
她把東西遞給栓柱媳婦:「天賜當初受傷之後讓大夫開的藥來沒有用完,你們且給栓柱服上吧,大夫一時半會趕不過來,暫時止血總會多一線生機。」
許天賜當初被砍傷,因為傷勢過重,花大價錢請來城裡的大夫,開的藥自然是柳橋村那位大夫很難拿出來的。
栓柱媳婦看到木槿手裡的東西,原本失去焦距的眼睛重新亮起來。
她趕緊接過來給栓柱把藥丸吃上,又看著藥瓶裏白色膏狀物體不知所措。
這個時代已經有藥膏,但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一般都自己扛過去,一輩子估計就看幾次大夫,鄉下的大夫手裡頭很少有這種藥膏,故栓柱媳婦不知該怎麼弄。
看到栓柱頭上的傷口略微清潔過,木槿說:「抹到傷口上即可,天賜當初便是如此用的。」
抹上藥膏之後,木槿看到栓柱腦袋上雖然還在流血,但明顯少了許多。
一盞茶功夫過去,他雖然還昏睡著,但已經不再流血。
而崇文他們幾個去柳橋村請大夫的人一個時辰之後才回來,回來的只有他們自己。
「大哥,大夫呢?」木槿問。
王崇文面色灰白:「大夫一家老小被別人搶了存糧,上個月就餓死了。」
聽這話的人都面露驚異。
因為逃過來的難民越來越多,官府無力救濟,前幾日就關了城門,只准出不准進。
所以他們能請的大夫只有柳橋村那位,沒想到他也遭到不測。
王寶興示意崇文先別走,估計想問問柳橋村的具體情況。
又說:「有木槿丫頭送過來的藥,栓柱好歹血止住了,就是那大夫過來也不過如此,栓柱媳婦,你且好好照看著就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沒底,只不過為安栓柱媳婦的心而已,畢竟栓柱腦袋都被人開瓢,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命怎麼樣了。
栓柱媳婦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栓柱,祈求老天讓他撐下來。
他要沒了,她們娘仨在這亂世里恐怕只剩下被人生吞活剝的結局。
見栓柱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村長帶著崇文往外走。
看方向是往王寶山那裡走。
木槿麻溜跟上去。
王寶興看到木槿跟上來,詫異地問:「你還有事?」
和現代不一樣,這時候的人把男主外女主內的原則貫徹到底,男人說話沒有女人插嘴的機會。
木槿對此感到鬱悶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她搪塞道:「我去娘那裡拿東西。」
崇文把他在柳橋村看到的景象一五一十跟王寶興說起,連王寶興都被唬了一跳。
柳橋村多數人家姓柳,情況跟他們王家村一樣,大多同姓人家都有或近或遠的親緣關係,剩下一些異姓人家因為人數比較少,很難跟擰成一股繩的大姓比。
而那位錢大夫在柳橋村就屬於小戶。
他家有三畝地,再加上十里八鄉都靠他診病,雖算不上大富大貴,可也吃喝不愁。
糧食剛漲價那會兒,錢大夫就囤下一批夠自家人用的糧食,他買糧的時間應該比木槿還要早半個月。
災荒到來之後,全村人都吃不上飯,錢大夫一家人卻滿面紅光,一眼就被看出家裡有糧來,餓得受不住的村民剛開始只求著給自己一碗飯,後面居然直接開始搶。
要在穿越之前,木槿或許還會質疑有沒有飯吃怎麼還能從臉上看出來。
其實還真可以。
吃觀音土這種太明顯會大肚子的先不提,吃草根樹皮的跟吃糧食的人幾乎一眼就能被人家看出來。那等吃草根樹皮臉上會發黃甚至面色灰敗,吃糧食的人一般臉色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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