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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07:29:11 作者: 一枝春茶
坐在他對面的考生隔著一丈多的距離抬頭見他吃得津津有味,雖然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也都跟著咽了咽口水。
杜蘅吃完擦乾淨手,又開始答題。
到了下午,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人示意巡考官交卷了。
江澄便是最先交卷的那一撥人,拿到考題他就驚喜地發現這次的考題有好些是陳夫子考教過的內容,他記性好,答起來毫不費力。
於是他奮筆疾書,唰唰地答完題就毫不猶豫交了卷,畢竟在那個又冷又硬的小隔間裡多待一秒,他都覺得渾身難受。
而此時杜蘅雖已答完了所有的題,卻也並沒有急著交卷,而是將考卷一張張疊放整齊,然後從頭到尾細細翻看起來。
另一頭柳七看到周圍人紛紛交卷,心中焦急,也緊趕慢趕地答完了題。
雖然他也覺得在號房內待著如坐針氈,但又想到杜蘅和夫子們平日裡的囑咐,還是耐著性子坐下來慢慢檢查自己有無錯漏之處。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讓他看出幾處遺漏來,又匆匆補上幾筆。
第一場考完就從原來參加考試的三百多人中刷下去一半兒。
他們凌雲書院去參加考試的二十六名學子也只剩下了十二名可以繼續參加複試,其中就包括杜蘅三人和他們的幾位師兄。
江父見自己看好的幾個後生都過了,心裡很是歡喜,拉著兒子回去給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還要大擺宴席犒勞他們幾個。
江澄卻是不以為然地雙手抱胸冷哼道:「爹,這才第一場呢,後面兒還有好幾場呢。你要慶祝後面考完再慶祝也不遲。」
杜蘅和柳七也紛紛表示不敢再添麻煩,江父想想最終還是叫家裡的廚子多做了幾道菜為他們加了一頓餐。
就這樣,他們又在家休息了一日,再次進入考場參加第二場,第二場考的是默義。
這一場仍是圍繞四書五經出題,要求考生為考題中引用的經典內容進行註解。
第三場把貼經和默義放到一起考,考試範圍雖大抵相同,內容上較前兩場更加深入。
再往下的第四、五場考試範圍愈發寬泛,內容已經超越了最開始的四書五經的範疇,不僅考教學生對經典的理解與闡述,還涉及律法、明算以及詩賦等方方面面。
據說當今聖上和內閣大臣們有意改革文試製度,考試範圍的擴大也從側面反映出如今的朝廷更加渴求全能型的人才。
連著五場考下來,考生們目睹著身邊的同伴換了一茬又一茬,有不少人是考得心灰意冷,主動放棄了,還有很多人則是還未考完就病倒了。
縣試考完後城裡的醫館人滿為患,好在江父提前叫人請了大夫在家候診。
三個人考完都瘦下來一大圈,杜蘅和柳七身體底子好,除了有些睏倦並無什麼不適,也在江父勸說下喝了兩碗薑湯驅寒。
反觀江澄,他平日裡缺乏鍛鍊,飲食上又過於精細,考到第三場的時候降了一場雨,寒風一刮他的身體就開始吃不消了。
回家後被江父灌了幾大碗藥,他又咬著牙,腦子昏昏沉沉地上了考場。
好不容易堅持到考完這一日,他整個人都快脫力了,在江父和家僕的攙扶下回了家。
晚上,江澄服了藥,裹著棉被倒在床上,聽見柳七和杜蘅二人進來,眼睛倏地睜開了,目光灼灼地盯著二人道:「七郎,子瀾,快,扶我起來,咱們來說說那句『天地養萬物,聖人養賢以及萬民』你們是如何解的?」
柳七有些茫然地抓了抓後腦勺,「啊?有這句嗎?我怎麼都沒什麼印象了。你該不會是腦子燒糊塗了,記錯了吧?」
江澄一臉一言難盡地望著他,「第三場的經義題倒數第二道,杜兄你快告訴他有沒有。」
杜蘅點點頭,柳七有些沮喪地垂下了頭,「啊?我怎麼完全想不起來了。」
杜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別想太多,考都考了,安心等結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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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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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被父親關在屋子裡躺了一天,又裹著被子發了汗,終於好轉過來。
柳七和杜蘅都記掛著家裡,見他快好了,便也準備隔日便啟程回鄉。
沒承想這日早晨,街上忽然傳來消息說縣衙門口有學生聚集,擊鼓鳴冤。
江父聽說後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這次縣試結果,忙派了人出去打聽,不久家僕回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江澄聽說後便立刻找到杜蘅、柳七二人,面色沉重道:「你們還記得那個在第一場考試中因夾帶被拖下去的考生嗎?」
柳七與杜蘅二人對視一眼,皆點了點頭。
江澄長嘆一聲道:「聽說那位考生名叫鄭林,是蘆山書院的學生,那日他被官差帶走後未經查證便被認定為科場舞弊,被打了二十大板險些丟了性命。」
柳七微微一怔,只覺得背上一陣惡寒,又聽他道:「鄭林此人平日裡為人本分,又是蘆山書院的佼佼者,他的同窗們聽說後都為他鳴不平,前日考完後便一同去了高縣尉府上請願,要他們還鄭林一個公道,結果被高家的刁奴亂棍打了出來,有好幾個人都打成了重傷。」
杜蘅蹙眉,問道:「如此說來,此事跟這位高縣尉脫不了關係。」
江澄點點頭,敲著桌子道:「這高縣尉有個兒子名叫高駿,也是蘆山書院的學生,平日裡便有些仗勢欺人,沒少找鄭林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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