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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融碧綠瞳孔微微收縮，待到看清身邊人，他有些遲疑：「你——」他看向花廳大門。嘴角勾起笑出了聲：「耍他們呢？」

    孔夢挑眉：「偷聽別人說話可不道德。」

    溫融：「咦，難道你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意料中被看穿的孔夢倒也不尷尬，開門見山：「……他的命物在你身上吧。」

    溫融像是認真地思考了片刻：「……有可能吧，我不記得了。」

    「試試看，如果能把他的命物毀掉，也許還能贏。當然，你不希望我們通關就當我沒說」孔夢沒有再看他，拋下話就走了。

    溫融好整以暇地翹著腿：「你不會真要去執行剛才定的愚蠢計劃吧？」

    「當然，總比在這兒坐著什麼都不做要好。」

    「那你就不勸勸我……」話未說完，孔夢已經消失在門口。溫融抿唇，眼眸微沉，他朝著大開的門庭望了許久，眼中晦暗不明：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試探東西是不是在我這兒吧。

    溫融順著樓梯走上二樓，推開了走廊最深處的那扇門。紅言的房間是樓中最好的位置，房間寬敞，窗戶也多，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護城河。

    倚在二樓的窗戶前，他隱在黑暗中觀賞水面上的精彩戰局。

    撐傘的溫融已經被孔夢拉入水中，晏時鳴昏倒在岸邊，生死不明。水中波濤攪動，應該是一場硬戰。

    畫皮鬼確實在水中會力量受限，但這隻畫皮鬼之前吞掉過一隻同類，他的力量之強，就算是在水中孔夢也並沒有勝算。

    所以孔夢在想什麼，他不會真天真到想憑一己之力除掉畫皮鬼吧。他的能力確實不錯，死在這裡倒是有些可惜。

    心中這麼想著，溫融的嘴角卻是勾起的，看著孔夢奮力躍出水面，臉色倉皇，美麗的眼眸籠罩著一層霧蒙蒙的灰，那是對死亡的恐懼，這種表情真是迷人。

    溫融面龐上儘是滿意的笑容。他敞開衣領，手指插/入胸口上的皮膚，手掌在裡面轉了轉，似在尋找什麼東西，動作自然的像是在胸前表袋取物。

    掏了許久，他總算找到了，將那樣長長的東西拽了出來。東西完全出來後，他的皮膚自然合上，無傷無創。

    他拿出來的是一把古琴，表面有些陳舊，但還算乾淨。完全不像剛從人體中扯出來的樣子。

    他隨意撥弄著膝上的陳舊古琴。

    溫融沒有撒謊，古琴確實一直在他身上。至於那張手帕，老早就找到了，只是想找個理由賴著孔夢罷了，這個人還挺有趣的——不過，他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護城河中央。

    孔夢的額瞳孔猛地緊縮，他低下頭，蒼白的虛影拉扯住了他的腳踝，「嘩啦」一聲他被拖入水中，

    沉入水底。

    「就這麼結束了嗎？真沒勁兒。」溫融托腮看了一會，又將目光落到了懷中的古琴上。

    他走到另一面，推開另一面的窗戶，「銷毀這東西應該是你的遺願吧，那我就遂了你的意吧。」

    溫融面無表情地將手伸出窗外，古琴從手中滑落，掉入水中，泛起一圈漣漪。

    很快痕跡就消失不見，溫融在黑暗中凝視了幾秒……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些失望的意味。

    他在梳妝檯前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鏡中那張臉。

    他並不喜歡這張臉。相比起來，他更對那個叫孔夢的人類感興趣。但是孔夢看起來似乎很喜歡這張臉。

    他輕聲嘀咕道：「烏龜有什麼好喜歡的。」

    他的手指從額頭順著皮膚往下撫摸，所到之處五官消失，變成了一層蒼白皮膚。

    畫皮怪滿意地盯著鏡子，他的另一隻手往桌上一搭，卻摸了個空。

    他用手按住臉，溫融的五官即刻回到臉上。他的眼神中生出了幾分疑惑，

    那個木盒子呢，之前和孔夢進房間的時候明明就在這兒的。

    是孔夢……

    畫皮怪腦中飛速的轉動著。不對勁，好像，不太對勁。

    畫皮怪立刻又回到之前的窗戶前，發現人都不見了……

    岸邊的晏時鳴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水中無波無瀾，也毫無動靜。

    畫皮怪心中浮上一股異樣感。他起身走下樓。

    第109章 畫皮（十八）

    黢黑黑的河邊，畫皮怪放眼遠眺…

    「這兒呢，別找了。」

    孔夢站在另一側岸邊。

    「你不是……」畫皮怪的眸色深沉。

    「你說那邊水裡那個嗎？」孔夢沖身後比了比，「那個不是我。」

    「不是你？」畫皮怪慢慢地重複了一句，「我知道你可以偽裝成別人，但除你以外，其他人怎麼可能……」他看見孔夢手上的盒子時，閉上了嘴巴，半晌，輕呵了一聲，「果然是你拿的。」

    人皮……

    「不是只有你才會畫畫。」孔夢微微勾了勾唇角。

    「你偷了我的能力。」畫皮怪揚起下吧，眯著眼睛，擠出了一個川字眉。這副白內障糟老頭的表情出現在溫融那張臉上，孔夢沒根本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不合時宜的笑讓畫皮怪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失控了。

    他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溫融的。」

    孔夢有些疑惑：「我從一開始都沒覺得你是他啊。」

    「不可能！」畫皮怪，「我的複製是無懈可擊的。」